见过如此多精神病凶犯和变态,时桥南第一次感到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他不知道该痛惜死去的人还是被关在精神囹圄中的人。
当他把这些告知杨希雨的父母,夫妻二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时桥南,许久,一腔悲鸣从各自的胸腔里发出,他们抱头痛哭。
相对于时桥南的顺利,林寂却开始触礁。
白石并不反对她多行善举,只是觉得应该适可而止。林寂一周三次对杨希雨进行义务陪护,自然就减少了陪伴白石的时间。
第一周,白石十分理解并支持,会因为这件事给予林寂诸多安抚和奖励。
第二周,白石还勉强能接受林寂对自己的忽视。
第三周,白石就有些暴躁了。原本他是林寂的全世界,但现在他的世界被一个小鬼挖走了接近一半。林寂要陪护,工作就只能占用额外的时间,留给白石的时间自然相对减少很多。
第四周,白石已经有了抱怨。他直言不讳地询问林寂:“那个小鬼真的那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林寂被他问住了,倒不是难以回答,而是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她想了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怎么,你觉得自己成了情感孤儿?留守儿童,乖乖,快过来让小姐姐抱抱。”
白石甩给她一副死鱼眼。
林寂主动蹭上去抱住他,柔声道:“你是我男神,你怎么能算情感孤儿呢?”她不自觉地套用了时桥南的话,“你喜欢一个人,也被不止一个人喜欢着,有人陪伴着你,有人守候着你,有人祝福着你。别跟那个真正可怜的孩子争宠了,嗯?”
白石呵呵笑了一声:“林寂,你学会套路我了啊。”
“哦?是吗?”林寂一脸无辜。
白石揽住她,道:“留下来陪我。”
周末天气很好,原本白石计划陪林寂在家看网球比赛半决赛、决赛,但林寂周五答应了要陪杨希雨。
杨太太希望跟儿子多建立交流,也担心他整天闷在病房里不利于恢复,便找时桥南商量,想带杨希雨去无锡拈花湾过周末,并邀请时桥南和林寂同行。时桥南欣然同意。林寂周五去见了时桥南,临走之际又去探望了一下杨希雨,在少年殷切的目光下,她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拈花湾是太湖畔一处颇具禅意的园林景观,内里客栈、商店、餐厅甚至租用民居一应俱全,俨然一个桃花源。杨太太租下来一处位于湖岛的宅院,打算以后经常带儿子过来散心。林寂在前年冬天曾跟朋友一起去过,正值大雪初霁,每栋和风建筑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歇山顶,深挑檐,矮墙修竹,石桥青板,禅铃斗笠,茶盏木藤,一走进去就会瞬间静下心来,仿佛被洗涤过灵魂一般。
林寂轻轻吻了白石一下,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你不会的。”
白石心有百般不愿,但还是放她走了。
可是她一走他就后悔了。
在林寂一行人前往无锡的路上,他就开始打电话。
然而,周末出行的人太多,路上比较堵,林寂一堵车就容易晕车。她靠在座位上闭眼昏睡过去,根本没听到白石的电话。等到了拈花湾,一拿出手机来,看到十几通未接电话,都是来自白石,她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慌忙打回去。
过了许久,那头才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喂?”一听就是在闹别扭。
林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寂,有那么好笑吗?”
“嗯。”在白石开口之前,林寂抢先道,“一想到我那么喜欢的人现在如此惦念我,我就忍不住笑。现在,给我金山、银山、万里江山,我都不会换的。”
白石顿时没了脾气,但语气仍然有些烦躁:“等着看吧。”
“你知道我不会换的。”林寂强调。
白石淡淡地道:“我也以为我们不会放弃原则在一起。”
“……”
这时,时桥南过来让林寂去办入园,看到林寂受伤的表情,担心地问她怎么了。
林寂简单概括:“白石在吃醋,最近陪他少了,今天他好心要陪我看网球比赛,我却临时改变计划放了他鸽子。”
“还以为他不愿意你跟其他人接触呢,可不要上演《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时桥南开玩笑。
经他一提醒,林寂神色微变,想到最近白石的态度,便道:“是不是所有男的都希望女朋友二十四小时围着自己转,最好眼睛绝对不看别人,把他当成自己的全世界?”
“据我所知,正常人不会如此,除非这个男的占有欲、嫉妒心旺盛。怎么,你跟白石……”
林寂顿时有些尴尬,她竟然在跟外人讨论白石的……问题?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竟然觉得这是白石身上存在的问题。
两人说着走进办理大厅,林寂佯装翻找身份证,掩过了这一节。
也不知怎么回事,前台搞了半天,也没弄好。林寂看着她,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心里一阵急躁,忽然一把夺过自己的身份证,转身往外走。走出几步,瞥见杨氏母子,她叹了一口气,走过去,道:“不好意思啊,我家里有点急事,得马上赶回去。”
杨希雨眼睛里露出失望。
杨太太倒还好,十分理解,立即让司机送林寂回去。
时桥南追着林寂出去,问:“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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