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冷柴寒,抱在怀中,总有瑟瑟凉意。昔玦一个人他又不放心,所以,拾了一些,便往回赶。
林中突然出现的女人,却让他脚下一滞,怀中的木柴渗进心中,不禁身体瑟缩了下,该来的还是会来——
清泠看着眼前这个樵夫打扮的男子,粗布麻衣,虽然面容依旧如玉,但气质却完全不搭,只是相较从前,他没有了那种冰冷之感,眼中反而多了几分春漾的水润。
他勾起如冰刺般的唇角,怀着柴,若无其事的从她身边越过,看都不看她一眼,没打算要跟她叙旧,甚至连个路人都不如。
清泠眼见他离开,急忙喊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会来这里吗?”
他完全无视她的话语,继续从容的向前走。
清泠上前,一下子挡在了他的前面,成功的让他停了下来。
夏侯长歌一个凛目,又冷又狠,他已经多久没有这种眼神了,但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不管过了多久,他都能阴骘而狠辣起来。
“让开——”他口气阴森。
她被迫无奈,说的又疾又急,“昔玦神女之所以愿意和你走,是因为她想成全熙颜太子,她怕你会抢夺这个天下,所以她要帮熙颜得到这个天下。”
哗啦~
柴火全部掉到了地上,他额上青筋暴露,一步步逼近她。
清泠退了几步,却仍不死心的怂恿道,“她不爱你,根本不配你这样为她,她不过是想利用你。”
他的目光就像这竹林的气息般,刚硬冷寒,她甚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即使当初昔玦要嫁给熙颜时,他都不曾这样过。
他始终没有讲话,唇抿得紧紧的,唇瓣的边缘泛着白枯的线条,像秋天即将干枯的花朵。
她抓住他的手臂,动容的看着那张她朝思暮想的容颜,激动道,“如果她真的爱他,我会死心,但她不是,她只是想利用你,我不能让你被她骗了。”
他警告般看着她的双手,逼得她不得不缩了回去,他如竹息般清冷道,“只要她能留在我的身边,爱不爱我都无所谓。”
清泠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目光颓然却不甘,抖着嗓子道,“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为何她这么爱他,他宁可喜欢一个利用他的女人,也不愿多看她一眼,这不公平,这真的太不公平了。
“公不公平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他转身欲走,又转身警告道,“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别怪我无情。”
“夏侯长歌,那个女人不值得你爱,你为何就是不愿面对现实。”
她凄厉悲怒的声音久久回旋在竹林上空,夏侯长歌只静如落叶般负手而去。
只是,他可以骗清泠,却骗不了自己,这种平静而温馨的时光,难道真的是他们偷来的吗?如今该面对的还要去面对。
急匆匆赶回木屋,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人也在等着他。
***
熙颜以为夏侯长歌会布下结界,这样一来,他想找到他们就难如登天,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掐指算时,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这让熙颜觉得,他根本是有意这样做——
当初,他打败夏侯绝伦,名震六界,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一向不起眼的风流公子竟然成了六界的英雄,而且还是夏侯绝伦的亲生儿子。
虽然忌惮,但为示公平,还是希望他能参与审判,但夏侯长歌却带着昔玦一走了之,仙界虽损了颜面,但也庆幸,他要美人不要江山。
只是,他这一走,自然是要与六界隔绝,按他的性格,应该将昔玦完全藏起来,而不会这样轻易让他找到,所以,他应该猜到了什么。
夏侯长歌微眯着眼睛,唇角的弧度诡异而不屑,他回来时,熙颜正和昔玦在院子里谈话,从昔玦沉重的表情来看,倒像是印证了清泠的话。
“长歌,你可算回来了。”昔玦跑过来紧紧拉着他的手臂,紧张慌乱的看着他。
“夏侯公子,恕我冒昧打扰了。”熙颜见到他,竟然松了口气,只是他脸色不善,自己还要小心措词。
“知道冒昧了还来打扰?”他一把揽过昔玦,阴晴不定的笑道。
“长歌……”她朝他轻轻摇头,叫他不要为难熙颜。
他撇撇唇,即使再不愿意,也不想在昔玦面前发怒。
熙颜有些尴尬,但事有轻重,他不得不来这一趟,“夏侯公子,实在是抱歉,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前来。”
相较熙颜的急色,夏侯长歌却一派悠闲,拥着昔玦走进了木屋,放下柴火,看了眼昔玦,柔声问道,“怎么不加件披风就出来?”
那声音让熙颜惊愕了半晌,他的目光他的动作都宠溺到了骨子里,这样的夏侯长歌与那日大战时,阴狠决绝的男子判若两人,他知道,他是真的爱昔玦。
否则,以他的才智和修为,恐怕六界无人能及,只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居然选择隐居在这里,甘愿做一草莽,若不是爱极,又怎会如此?
昔玦有些尴尬的推了推他,“长歌,熙颜太子有要事。”
他不屑的一笑,转身进屋拿了披风给她披上,才暗暗讽道,“只要他不是来抢亲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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