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身边的贴身丫头,这女子从来不笑,也很少露面,只在雨露台服侍……”他莫名道,“你问她做什么?她有什么可疑吗?”
“上次见她琴弹的甚好,随便问问……”她还不想告诉卫龙,那个女人是个兔妖。
“哪里弹的好?”卫龙翻了个白眼,“每次宫中宴会,母后都让她弹琴,天知道她的琴弹的有多难听,完全没有高潮起伏……跟她的人一样,冷冷清清。”
昔玦笑了,听琴也是要有一定的修为,她的琴声就如一条溪水,缓而不慢,间而不断,这是一种境界,这种弹法不是什么人都会的。所以说,这女人内功修为不低,而且她琴中似有故事,昔玦觉得这个女子应该是打开太后秘密的一把关键钥匙。
看着卫龙无语凝咽,昔玦一阵好笑,却听身后有人笑得比她更清爽,“什么事这么开心?”
昔玦转了头,看见树荫下一脸光茫万丈的脸,还是那样温煦谦和。
卫龙站起了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笑着看看昔玦,非常识趣的转身,继续去做他的耕牛。
昔玦淡然一笑,又转回了眸,看着金黄色的田地,在阳光下如金子般璀璨,这才是真正的财富,看着这些远比看着真金白银让人赏心悦目。
熙颜笑着一指天空,“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们走走吧……”
沿着湖边的石子路,高大的树木正可以遮蔽日光,在石子路上洒下点点斑驳,微风拂过,吹动树枝,偶尔泄了几滴耀眼的光茫……金驳点点的湖水,时而有小鱼跳跃着,荡起阵阵涟漪,远处的亘山连绵相接,大雁便在这山水间渲染着墨画……
这种惬意,实乃人生之最,相较夜晚柔美的月色,浓郁而强烈的日色更让人生机勃勃……昔玦没有日月之分,欣赏月色和欣赏日色一样让她开心,唯独不喜欢日落月初前那玫瑰色的天际,白日最后的惨烈,月夜迟来的恐惧……
“你好像每次看见我,都有很重的戒心……”熙颜笑着问她。
昔玦惊讶的望他,然后摇头笑道,“如果给你那样的感觉,我向你道歉……”她觉得每次见到他,不是戒心太重,而是太过冷漠。
其实她真的不想这样对他,只是相信这个词往往都需要付出代价,她受了一次伤,不想再被伤第二次。
而且熙颜是属于清晨的阳光,而她是属于夜晚的残月,他们真的是两种人,熙出昔没,昔升熙隐,永远不会有交集,又何苦多作纠缠。
熙颜哧一声笑了,“我开玩笑。”他略滞片刻,又半敛了笑容问道,“其实我来是想问问你的决定……”
“与仙界联手?”她摇头,“我是不会与仙界联手的,不过,我也不想把你们当成敌人……”
熙颜沉默下来,俩人慢慢地在湖边走着,石头路上的斑驳中,明显可见两道修长的身影,“那如果是与我联手呢?”
“有区别吗?”
“这些年反正我也一直在人间历练,既然你们想要教化百姓,也算我一份。”
昔玦指了指不远处的田地,打趣问,“你会种田吗?”
“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哈哈哈。”昔玦真的开心的笑了。
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好像要拜师学艺的弟子般。不过据她所知,这些年,熙颜在人间的确如普通的百姓一样,除了农作,像砍柴担水这样粗重的活,他一样都没少干,私塾先生倒是做的最久。他长得本就白白净净,教学生时亦有耐心,的确很适合。
所以昔玦很难想象,他挽起衣袖在地里种田时是个什么样子?也许比卫龙还要有趣。
她敛了敛笑容,却还是扬着唇,问,“云宫中有没有是夜这个人?”
“他是休门殿落华仙官的儿子,”熙颜有些莫名,“为什么突然问起他?”
昔玦很想当个月老,给桃蹊那丫头搭个红线,但,真的要与仙界联姻吗?
她突然踌躇起来,一时间又觉得有点一厢情愿,且不说仙帝是否愿意,那是夜仙官若对桃蹊真的有意,便会下来寻她,但多日也未见他前来,想必,是襄王无梦了。
她摇了下头,却只道,“上次仙宴上有一面之缘,想到了就问问。”
熙颜笑着抿了下唇,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并不是联手的问题,而是她始终与他隔阂的态度,让他真的无能为力。想来是自己自私了,经历了这许多事,她还能坦然在这里与他谈心,已属不易,若要让她放下一切戒心,像对待月榭、桃蹊那般对待自己,也是强人所难。
所幸他没有强求,有些记忆是需要时间去冲淡的,而有些记忆会永远在时间的长河中湍湍而过,水流不息,记忆不止。
只是昔玦,我要怎样才能让你真正的快乐起来?
第23章
出了承恩殿,昔玦抬眸看向满天琐星,本是不与月光争辉,但在深宫大院中一望,倒比那半大的月亮惹人眼球,细碎的没给夜空留下什么空置。
若是在林中,高杨冥迷,乱山杳渺,恐怕抬头便是斑驳的叠枝茂叶,根本看不到夜空。但在万倾的宫闱中,树木只是点缀,多是芬芳馥郁的矮花丛,倒是赏月的绝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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