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不见已经无所谓了,反倒是她想看看宫女出嫁会是个什么场面。
她没有隐身,也没有御风,就这样堂而遑之的去了雨露台,巡逻的侍卫看到她,又不识得,自然想上来捉拿,她负气施了个定身咒,倒像是要给谁下马威似的。
其实宫里嫁出一个宫女,实在不足以铺张,雨露台还像往常一样,并没有不同。昔玦甚至很坏心的想,一样的凄凉,也没有多喜庆。
这凡尘中寻常百姓嫁娶,并不似王宫那般奢华,那日见善和出嫁,那形式那场面,比嫁公主都不差。
老百姓图的是什么,就是一个热热闹闹,喜喜欢欢,人多火红,就有了人丁兴旺的寓意。多年前,她还是蹦蹦跳跳的小娃儿,经常参加婚礼。母亲是神女,百姓颇为崇拜,自然为主婚人,新郎新娘,又是对着母亲磕头,又是给母亲敬茶,真是好不热闹。
所以,昔玦犹然在想,这王宫的宫女出嫁,就算没有公主那般排场,也总应该点个红灯笼什么的。
但是雨露台,乌漆抹黑,别说红灯笼,就连个烛光也少的可怜。
这个时辰,相信太后她老人家已经睡下了,后面的几个房间,稀稀拉拉的蹿了几个矮小的火焰,她猜想,那会不会就是清泠的房间——
她放开了神识去探,果然是她。但是只一眼,昔玦的心情就不好了。那大红的嫁衣,虽算不得上成,但至少是个嫁衣。
其实她真真的不爱红色,觉得跟血太像了,但此刻穿在清泠的身上,却倾洒出她心底那抹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渴望。
遥想当年,夏侯长歌总是一身黑衣,在夜里出没时,非常难以辨识。不过她回来后,发觉他又偏爱白色,几乎没再看过他穿黑色。似乎除此之外,他没有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连现在最流行的手绘图案的衣服都没有穿过,即便是有花色,也是与衣服同色,远远看出,根本看不出来。
很难想象,他穿上红色的喜袍会是个什么样子?
清泠的房里有两个婢女在帮她脱脱穿穿,可见太后对她还是不错的。掩人口舌也好,总之,这身行头还像样子。
帮她穿好衣服,那两个婢女方才走出来,离了稍远的距离,便开始摇头感喟,“清泠好可怜,那个夏侯长歌真是个王八蛋,长得人模人样的,真是缺德。”
“算了,清泠已经不错了,至少夏侯大人没有赖账,嫁过去,虽说是个妾,但总比服侍人好啊。”
昔玦躲到一旁,从心尖上就开始想笑,他想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办法,竟然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果然是专业黑自己。
她又看向清泠,她神情呆滞的慢慢脱下了喜服,昔玦眼尖的看到,清泠穿的那条肚兜和夏侯长歌送给她的那条一模一样。
顿时脑袋一炸,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他手里拿了一沓的肚兜,每个他身边的女人一人发一条,然后待到床上时,他可以尽情饱览那开得旺盛的桃花。
原来,他喜欢桃花。
昔玦最后不得不得出这个结论。
想到那晚,他像剥桔子皮一样,小心翼翼地为她宽衣,待到最后,他却带着满溢的□□,还有耐性低哑着声音问她,“我送你的肚兜呢?怎么没穿?”
昔玦脸上红得比桃花更好看,却死咬着唇,硬邦邦的回他,“太难看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她僵硬的任由他给她穿衣服,悲哀的看了眼躺在地上,她那条已经五马分尸的月牙色肚兜,不知他从哪里又变出一条肚兜来,心满意足的为她系上。
屋里的烛火,灭了。
昔玦回过神来时,已将近子时了。
她有些自嘲,自己到底是又被伤了一次,不同于百年前的愤恨,这次,她心平气和的冷静转身。
看看时辰,或许她该去一趟檀香院。
第40章
那日清泠说过,子时是结界最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夏侯绝伦不会发觉,所以,为了避免横生枝节,这个时辰刚刚好。
檀香院中依然阴风阵阵,不知有多少枉死之魂在此。
昔玦在阴风中,突然想起,为何夏侯绝伦一定要鬼魂——凡人他动不得,一下子失踪的太多,朝庭又有压力,但妖界可以呀,他为何不去妖界滋事?
未及她多想,月空当头,子时已到,她放弃了心里了疑惑,走到院子的中间位置,抬头望了望,神识未探出什么。她管不了这许多,学着清泠上次的样子凌空而起。
在升起半空中,感觉头顶撞到了一个东西,她抬手结界,神力凝结全身,向上推去——这根本就不是结界,昔玦终于感到,结界只会与她的神力相斥,而这个东西像野兽的肚皮般,柔韧中带着坚硬,将她的神力竟吸了进去,她每推一分,便会膨胀一分,像个气球,吞纳着她的神力……
她记得上次清泠的气息与它是相排斥的,以至最后被反噬得掉了下来,可她的神力怎会如此——殇兽是上古的恶兽,但它惧怕神力,否则当年盘古是断不会用神斧劈死它,这个里面到底是什么?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先下去再说,便感觉一记飞石朝她射来,昔玦只得收掌,飞身躲了过去,然后凌空而下。
当她落到檀香院中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又是这样,上次会说话的花,还有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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