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开神识,在院中四处探查,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昔玦知道,偷袭她的人一定还在这院中,只是奇怪为何她的神识探不到,但她这次断不会放过它。
丝带脱手而出,瞬间幻化出千万知,如蜘蛛网般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个大网,完全罩在了这个院子上面——昔玦想过可以释放神力弥漫住整个檀香院,但若如此,她的神力就会被感知。
丝带凝结了她的神力,如同神识般蔓延了整个檀香院。
她手一紧,丝带网般紧一分,她就不信,捉不到那人。
她一分一分的拉紧,手上的力道丝毫不放,直到一阵黑烟从网中脱跑出,她跃身而上,一掌罩了下来。丝网‘唰’一声全部收起,她的手掌死死压住黑烟,从空中落下的一瞬间,幻化成一个老太婆。
昔玦大惊,马上收了手,
“是你——”当年在地狱岩救了他们的那个老婆婆。
“要杀便杀,无须多言。”鬼母已然受伤,咳了两声,冷睨着她,“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他真是瞎了眼。”
昔玦怔愣一下,怒气竟莫名的翻滚起来,但她知道,刚才她没有恶意,完全是想警告她,所以,应该是夏侯长歌交待过她,
“我很感谢你当年救了我们,回去告诉夏侯长歌,以后我的事与他无关。”
鬼母捂着胸口站了起身,一字一句狠狠道,“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女人,当年长歌救了你,而你的那一刀却让他元气大伤,调理了大半年的时间。上次在香名伶,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你,而你却伤了他,你知道他在夏侯府是怎么过来的吗?他被疼痛折磨了大半个月。如果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应该听他的话去救你。”
说着,她眼中斥红的瞪着她,而不见眼泪。
昔玦没有反驳,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不出情绪,嫣唇却轻轻在抖动着,她感觉到了寒意,阴风入骨,从心里凉到了手指、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他不需要再救我。”
“呵呵……”鬼母不知是笑还是哭,结束?即使她愿意,夏侯长歌也不会同意。
她现在好想杀了这个女人,这个伤害长歌的女人,但她知道,杀了昔玦,夏侯长歌一定会崩溃,她甚至不敢想象后果。
“畜生尚且知道报恩,你连畜生都不如……哈哈哈……”她疯疯颠颠地离开了檀香院。
她连畜生都不如?
昔玦也笑了,美丽的眼眸绝望而空洞,心中细碎绵稠的疼痛。白月光萧疏而寥落,洒在她的身上,掻首踟蹰间苍凉混茫——
它不该来,却执意要来,本该走,却不舍得走,来去不过咫尺路,她却走了一百年,仍看不到尽头……
她爱着也恨着,在溺水中挣扎,告诉他,要么带我离开,要么,让我沉入大海,而他,两者都不会,抱她上岸,然后,坐在岸边。
她和母亲一样,永远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活。
***
三月十五,没有八月十五的月亮圆,但今年例外,三月十五的月亮一样圆,像个饼一样,挂在了半空。
夏侯长歌纳妾,夏侯绝伦可能觉得丢脸,甚至连喜酒都没有摆,只让喜娘把清泠接了过来,也无须按娶妻的礼制,只喝了杯她敬的茶水,便直接送到了洞房。
清泠本不在乎这些,她知道夏侯长歌为了救她,才会娶她过门。但看着眼前如此的草草了事,不免心中也生了几分哀意——
这世上有几个女子不是希望自己能与心爱之人点着红烛,交颈举杯,有家人的叮嘱,有亲朋的祝福……她毕竟也是一个女子,竟这样把自己给嫁了。
看着站在窗前抬眸凝视明月的夏侯长歌,她心下一叹,“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救我,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这样,更会苦了你自己。”她虽然不听不问,但她看的出,那轮明月上印着谁的脸庞,那样高贵的女子,世间男子也只有仰止!
“我说过,会让你看到夏侯绝伦的死期,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食言……这是唯一一个能让夏侯绝伦不杀你,而且不会怀疑我的办法,一举两得,我为什么不做?”他终于转过了身,一身大红的喜袍让他俊美无俦,唯有脸上那依旧慵散的笑容没有变。
关上窗子,他熄了灯,然后褰裳坐到了床上,拉下纱缦。
清泠向后缩了缩,退到了床角,战战兢兢的盯着他,手死死的抓在自己的衣领。
夏侯长歌见她这样子,不免鼻中哼了几声,继续放好纱缦,然后曲膝躺到了床上,平平的躺着,转眸吩咐道,“躺下,外面有人在监视我们。”
清泠感觉心跳的很快,比那日有人要杀她时还要快。
她转头看了眼窗外,未觉有人,可这里毕竟是夏侯府,她颤悠悠地在他身侧躺了下来,离他很远。
“我要你住进来,还有其它的事情要你去做。从明天开始,每天去给夏侯绝伦敬茶,这是你做儿媳妇应该做的,他不会拒绝,但是,他也不会喝。喝不喝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能进入他的房间。据我所知,他的寝室里有一副画,画的后面有一道暗阁。但千万不要自己进去,否则我也救不了你。夏侯家有很多结界,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你与金茎不同,她在夏侯家几十年,早就熟悉了这里的一切。金茎就是上次想杀你的那个女人,不过她是我的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她会协助你。有些事情,可能不是你现在想要找的答案,但每一个环节,每一处细节都不能放过,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有可能会变成你致胜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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