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昔玦神女。”朱二婶是妇道人家,又是乡野粗人,不懂得规矩,也就笑着唤了她一声,一双手都是面,不住的在身上来回擦。
“你瞧瞧我这,正在做饭呢,让您见笑了。”她憨实的笑笑。
“是我唐突地走了进来,你不用理我,忙你的就好。”她看着她的眼睛,怎么都觉得奇怪。
四下在膳房里打量了起来,很是普通,地方也不算大,膳房后面连着一间屋子,是朱二婶的住所,她一般都会在这里活动,偶尔出去提个菜,打个水什么的。
“昔玦神女,您是不是饿了,用不用我做点什么给您吃?”
昔玦见她正在做糕点,便有意无意道,“等这糕点做好了,能不能给我送点过去,我也想尝尝您的手艺。”
“呵呵呵,神女太夸赞我了,只是这冥府的地方太大,我又不识得字,平日里就在这一亩三分地转悠,我怕迷路。”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
昔玦顿感好笑,“可是我住的别院离这里很近。”她刚刚提菜时,还路过她的别院。
“神女有所不知,我上次就因为迷了路,急得我团团转,最后还是麻烦了一位鬼差大哥将我带了回来,这回来才知道,原来不过就是绕到了屋子的后面,您说可笑不可笑?”她径自摇着头笑道。
昔玦不觉可笑,倒觉不可思议,虽然不识字,但她原来在乡下山里是如何生存的?要知道山里的妇人平日里要砍柴,还要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担水,这朱二婶以前是如何做到的,只是因为这冥府太大了吗?
不过这些她没有再问,想必问了她也自有一套说辞。她笑笑,在一旁坐了下来,静等着糕点出炉。
其实吃糕点是假,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她做糕点的技术很熟练,完全不像山野之人,毕竟穷苦人家哪里吃的起糕点。
“听说你的丈夫枉死?”
“唉……”提起丈夫,她明显欲欲寡欢起来,神情悲恸道,“他是被有钱人家的马车撞死的。”
“那你怎会和冥后是好姐妹?”
“哦,冥后的父亲本是朝中的大官,后来犯了事,被贬去了官职,就带着妻子女儿来到我们那个穷山沟,这些年,我也是时常照顾着他们,后来夫妻俩相继因病去世,这孩子也不想活了,我劝了几次,她都不听,最后还闹到跳海自杀,好在现在一切都好啦。”
昔玦沉吟着,这一切听起来那么合乎常理,似乎滴水不漏。
朱二婶讲完继续忙着手中的糕点,昔玦再一抬头,微微一愣,怎么会这么像?
夜晚,昔玦在房里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往生簿——那往生簿与生死簿不同,只是记载了凡人的转世情况,而这些内容生死簿上亦有,她不明白夏侯长歌为何指名是往生簿?而且为何要让她去?
昔玦用了隐身术,朝冥界的幽墨院走去——夜晚的幽冥地府更加阴森可怕,而且鬼差在到处巡逻,真真实实的是夜半鬼影。
这冥界从高处看是一个长方形,进了地府的大门,便是人们常说的黄泉路,暗黄色的气泽涌动在脚下,看不清真实的路在何处——
既是黄泉,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不过凡人梦一场,再一睁眼,又是新的一世。
黄泉路的两侧便是忘川河,过了黄泉路是曼陀罗的花海,然后才是真正的冥府——昔玦居住的地方比较靠前,应该是冥府里专门招待客人的客房庭院,中间的位置是冥王的居所,极乐殿和永乐殿,冥府中人大多在中间的一块地方。过了极乐殿和永乐殿便是幽冥院,这里便是收押鬼魂的地方,可直达十八层地狱,最后面是奈河桥、三生石,过去了便是转生池——
不过,大多由黄泉路押送来的鬼魂都是经忘川河直达幽冥殿,有马上可以投胎的,就直接送往了奈河桥,喝下孟婆汤,前尘往事尽勾销。
而幽墨院就在这冥府的中间位置。昔玦到了幽墨院门外,轻松地穿过了结界,推开大门,然后又迅速关好——
这里漆黑一片,昔玦不敢点蜡,轻手轻脚的穿梭在一排排的书柜中,她想往生簿应该在这里。
她放开了神识,目光一下子定格在了最后一排的第二个小格子上,迅速走了过去,三个漆了金的字顿时映入她的眼帘——往生簿,看来她的神力在这里还是挺好用。
其实昔玦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调查,但这样不仅会惊动了内奸,可能还会暴露了夏侯绝伦的秘密。她非并替他隐瞒,只是这个时候,若戳穿了他的计谋,只怕他会狗急跳墙。在她没有十足把握除掉他之前,她还不想打草惊蛇。
一点点微弱的光亮,昔玦的目光如矩,一页页的翻看着,每一个与夏侯绝伦有关的人都没有放过。
可是这里面,与夏侯绝伦有关的人一个都没有,包括未歌的母亲,长歌的母亲。她突然在想,当年的皇帝变成了殇兽,夏侯绝伦是如何掩盖的真相?她神识快速的翻看,终于在一页上看到了那个皇帝的名讳,不禁一阵愕然——竟然有他的转生记载?也就是说,若非是夏侯绝伦做了手脚,就是夏侯长歌在骗她。
或许根本没有殇兽,这只是他牵制她的一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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