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的年纪,比杜小枝还要大上几岁,如今怕是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早就该当年了。她生得很有福气相,白白净净的,未语先笑,又是个宜男这相,所以很受长辈喜欢。
金凤嫁得很好,嫁到了隔壁县里头去了,她夫家人口简单,她相公是个读书人,听说娶了金凤还不到一年,就中了秀才。
夫家人觉得金凤很旺夫,对她自然也好。后来那秀才入了馆,教孩子们启蒙,听说一年能挣不少束脩银子,边挣钱边养家,对金凤很是看中。
“好好的,怎么提起她来了。”
杜玉娘抿唇一笑,“记得有一年,她回看家过节,还在村里炫耀,逢人就说,她们家的衣裳,都是找专门的裁缝来做的!吃的咸菜都是铺子里买来的,吃的什么,用的什么,都要买好的,只专门光顾一家什么泰生号的老店,其他那种小店,她是从来不屑去的……”
经过杜玉娘的提醒,杜小枝也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正是树大招风,当时有不少人都在金家人背后说他们的闲话,无非就是说,嫁了一个秀才而已,就张狂起来了,连衣裳都不做了,是个败家的。
“你想,金凤的夫家和我们家比,如何?”
金凤的夫家,跟杜家,哪有可比性。
她丈夫不过是个夫子,还是教稚龄小童启蒙的那种。
杜家现在生意红火,家里有乡下有屋有田,另还有两个连在一起打通的铺面。每天面馆的流水让人眼红,即便不用看账,光是看进进出出的食客,就知道不少挣钱。
“自然是比不得的。”
“所以,像金凤那样的人家,买个针头线脑都要去好铺子……”杜玉娘朝她眨了眨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杜小枝醍醐灌顶般的清明过来。
“我明白了,我懂了。”她激动地站起身子,直道:“你的意思是,要找一个中等往上的铺面,开一家专门卖精品的店!”
“精品谈不上,但是品质一定不能太差!”杜玉娘道:“大户人家,有专门采买的下人。除了吃的,所有东西都是从铺子里买来的!你要想把生意做好,那么铺子里的东西能让大户人家瞧上的,只能占三成,多了反而不美了。”
杜小枝慢慢的坐下,静静地听着。
“剩下的七层货品,便是要针对像金凤,又或者是我们这样人家。产品质量不错,价钱中等偏上,也不会太低贱。”这样一来便是给了客人优越感。
“你是说,不做穷人的生意。”
杜玉娘微微皱起眉头,“话不是这样讲!你想一想,宰相门房七品官,那些大户人家负责采买的下人,都是在主子面前极得脸面的,很受倚重。这样的人,难免心高气傲一些,若是她有意买你铺子里的东西,可是却瞧见铺子里有一些品相不好的东西,她会怎么想?”
这就是人的心态问题。
“你是要做生意,自然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杜玉娘苦口婆心地道:“你想想,咱们桃溪镇首屈一指的酒楼,得说是大鸿图和香满楼,再差一点的呢,就好比四喜饭庄。咱们家呢,比起四喜饭庄来,又有不同,可是这街面上的馄饨摊,煎饼摊也不少,他们又不如我们,你明白了吗?”
杜小枝眼睛亮亮的,“我懂了,玉娘,我是真明白了。”
杜玉娘点了点头,“我呢,也是不懂,你回去跟二叔再好好商量,你们父女俩,好不容易尽释前嫌,总要和和气气的才好。”
“谢谢你啊,玉娘!”杜小枝道:“我知道,我爹做了很多错事,你现在这样不讲前嫌的帮我们,我真是……”
杜玉娘心想,但愿你爹是真的改了吧!别到头来生意赔了,再怨到我的头上,那可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杜小枝前脚刚走,刘氏紧跟着进了屋。
“她找你什么事?”她在外面转悠半天了,当真是抓心挠肝的。
杜玉娘就道:“让我帮忙想个生意。”
刘氏把眼睛瞪得老大,“你给她出招了?”
“也不算出招吧,就是说了两句。”自己亲娘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吗?说白了,让二房的人坑怕了,就怕狐狸没抓着,惹一身的骚。
“你可真敢说!”刘氏有些生气,“这生意上的事,应该是他们爷俩自己商量才是,你不过是个出嫁的闺女,跟你说得着吗?你说你是不是傻!”说完还不解气,伸出手指头来,戳了杜玉娘额头一下。
杜玉娘连忙安抚炸毛的老娘,“您可消消气吧!多大点事儿,晚点我和您女婿就该回家了,您可别在这个时候黑着一张脸,下你闺女我的面子啊!”
刘氏叹了一口气,“真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蹦着高的来讨债!你说说你,杨峥以稳重,你怎么就不能学学?”
“我知道您是怕我吃亏,可是我真没说什么啊!”杜玉娘摊了摊手,“而且我也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告诉小枝姐了,你让我说,我只管说一些自己的想法。生意的事,还是他们父女自己研究去,将来无论赔了赚了,可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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