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根本不知道,如锦此时心里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她感觉得到了如锦的眼泪,她的肩头微湿,显然是被如锦的泪水打湿的。
“如锦,老人都说,梦是反的!”她说完这句话,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原来是谁,其实又有什么重要的?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要好好的,即便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谁,只要知道自己以后是谁就好了啊?”
如锦从杜玉娘的怀里挣扎出来,愣愣的看着她,好像在想她的话。
杜玉娘就轻声道:“若是想起来了,有诸多的不快乐,我倒宁愿再也想不起来!就做快乐开心的如锦,有何不好的?”
如锦的眼睛就亮了一下,是啊,有何不好的!她是谁,又怎么样?她现在是如锦啊!她有亲人的!
如锦突然笑了一下,眼里的泪虽是掉了下来,但是心情却好了不少!
“我真笨!”
杜玉娘拿手帕给她擦眼泪,“我原本觉得,你来了,我师傅走了,是件极不好的事。”
如锦动也没动,听她往下说。
杜玉娘面露几分怀念之色,“我师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的时候也就罢了,吃吃睡睡,别人骂她,她也不知道,只会笑,不会难过。清醒的时候呢,她不快乐。”
如锦觉得奇怪,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她不快乐,眼睛里总是有很沉重的东西,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
如锦就觉得更奇怪了!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啊!
“她喜欢喝酒,可是在……酒不易得,好不容易弄了一些酒给她,她却说酒不应该是这个味道。”杜玉娘无奈的笑了笑,“反正她清醒的时候,就是不快乐的,我觉得,她好像背负了一座山一样活着。所以,如锦,我不知道师傅现在在哪里,如果你来了,她走了,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前世师傅活得多么痛苦啊!
杜玉娘看得清清楚楚,师傅恨不能睡了,就再也不要醒过来。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像是生活在痛苦的深渊之中。她无法猜测到,师傅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她相信,那一定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过程。
“所以,我是欢迎你的,家里也是欢迎你的,哪怕你不是我师傅!”
如锦把手里的帕子往杜玉娘怀里一扔,没好气地道:“那我还是你姑姑呢!”
杜玉娘嫌弃地把那手帕又扔了过去,道:“你自己洗,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恶心不恶心?”
“好歹我也是你的半个长辈好不好?”看得出来,如锦似乎放下了失忆的心结,也放下了那个恶梦,也许她还是在乎的,但是至少现在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半个长辈?你是冒名顶替好不好?”
如锦认真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她这个异乡人,被杜玉娘捡回来,也实属不易。难得的是,杜家人并没有嫌弃她,还给了她一个留下来的名分。
这年头,养一个闲人,也不是件容易事!
“要不,我教你功夫吧?”
杜玉娘吓了一跳,“啥?”学功夫?
“或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我既是占了你师傅的身体,自然不能不回报!不如我教你功夫,正好也全了你与她的师徒情宜。”
杜玉娘笑了一下,才道:“我这个年纪学,怕是也学不成什么吧?”
“女娃娃,学几招有自保能力就是了!你若是不怕苦,天天哪着我练,一年之后,即可有小成,对付三五个蟊贼,更是不在话下!”
杜玉娘听了这话,顿时激动万分。想来她要是有功夫在身,上次遇到富长河和她的奶娘,她也就不会被动到差点丢了小命!
“我学,我学,我不怕苦的!”
如锦道:“那好,不过你学功夫这事儿,还是不要让家里人知道了,否则他们怕是不会安心。”
杜玉娘只道:“你放心,我不说。”
如锦点了点头,“那,我也慢慢恢复,变成正常人好不好?”
“你高兴就好啊!不过,要慢慢来,只当秦大夫的医术高超,治好了你就是了。”杜玉娘觉得,如锦之前不乐意说话,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事实上,她未必真的是在装傻,也许她本就是不想说什么,也无话可说的。
秦大夫!
如锦自动忽略那个人,只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过,你真的不好奇?死而复生,又非原身之人……”
杜玉娘脸色发白,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如锦,什么都别说,别说。”
太过匪夷所思之事,听起来让人接受不了。事有反常即为妖,她不想如锦被抓走!众怒之下,如锦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与此同时,杜家人也会被人视为是包庇如锦的元凶,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他们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你答应我,不要再说这些事!烂在自己心里!你就是如锦,就是一个生了病,无依无靠四处漂泊的乞丐,好不好?”
如锦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她只是失忆,不是真的傻!有些事,确实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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