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摊子上传来善意的哄笑声,何武的步子不禁更急,板车颠得厉害,连带着上面的木桶木凳也剧烈摇晃,华轻雪不敢多言语,默默跟上去扶住板车上的物件。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往回走,倒真有一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尴尬……
华轻雪一边走一边想,这儿的屋子真的不能再租了,虽然何婶子对她很好……可是再住下去,莫名有一种何家儿媳的既视感,实在太尴尬了。
这感觉真的很不美妙。
等年后吧……
年后再赚几月钱,手头宽裕了,应该就能租独门独院的屋子了。
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的看着何婶子站在院门口,冲他们招手,另一只手里还拽着一只鸡。
“武子!帮我把鸡杀了,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酱烧鸡……噢,顺便把厨房的猪棒骨剁了,好熬汤。”
何武拉着板车进了屋,一口气没歇,从他娘手里接过那只鸡就磨刀霍霍去了。
何婶子帮华轻雪把板车上的东西往下卸,挥手赶她,“快去歇着吧,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这天寒地冻的……一会儿出来吃饭,尝尝婶子的手艺。”
华轻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她每次回来得晚,所以时不时会蹭何婶子家的饭菜。
其实她知道这样不好啦,可是每次都抵不过人家的热情……
总是吃白饭不好,华轻雪也想干点活,说:“我帮何大哥剁排骨吧。”
杀鸡她虽然不会,剁排骨还是可以的。
“你娇滴滴的哪能做这个,这种力气活给武子干就行!”何婶子一口回绝,转身就去了厨房炒菜。
何婶子炒菜的样子颇有大厨风范,让华轻雪想到曾经在任丘认识的那位严大娘,一口大铁锅单手就能掂十来下,还要不停翻炒。
她单手可拿不动那么沉的锅,更不要说把锅掂起来。
华轻雪左右无事,便在另外一个锅上烧了开水,等何武杀完鸡也好给鸡拔毛。
刚做好水,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华轻雪心里一惊,赶紧跑到院子里,只见何武已经杀好了鸡,现在正对着一堆猪棒骨挥刀乱砍!
“何大哥,你先别……”
为时已晚。
何武停了手,举起手中的长刀,发现已经被崩坏了一个缺口,就好像缺了门牙一般难看,刀刃处其它砍过的地方,也歪歪扭扭崩了口。
华轻雪这才发现,何武用的是自己在军营里的佩刀。
何武看着手里这把崩坏的刀,眉头皱了起来。
“啊……这刀坏了,要不要紧?不会被军规处置吧?”华轻雪担忧的问他。
何武在华轻雪面前显得有些腼腆,他咧着嘴笑道:“没事,军营的刀经常坏,早就习惯了,回头拿去修一修还能再用。”
华轻雪看了眼砧板上依然坚强的猪棒骨们,有点囧,低声说:“我从刘铁匠那里重新打了一套新刀,有专门砍骨头用的……我去拿给你用。”
何武点了点头。
等华轻雪再回来,手里果然多了一把崭新的刀。
何武瞧着这把刀,觉得刃口处流光划过,十分夺目,拿在手里握了握,手感也非常好。
“这把菜刀打得真好。”何武不禁称赞了一声。
华轻雪抿着嘴笑,“不是菜刀,是斩骨刀,原来的刀不好用……我新打了一套,有切片刀、斩骨刀、剔骨刀、削皮刀、蔬菜刀……”
别看她厨艺一般,琢磨这些用具却很精通。
华轻雪一直认为,不管做什么事,准备一套好工具,都可以提高效率,愉悦身心。
比如她觉得,自从有了这套刀具,她的厨艺比起在任丘城那段时间,简直是飞一般的成长。
“华姑娘好细致,连菜刀也分得这么细。”
何武嘿嘿的笑,握着刀就开始砍骨头——
啪!
砧板上的骨头一下断成两节。
何武不由得一愣,心中很是吃惊!
这种重击感,这种锋利度,比他以前在军营用过的任何一把刀都要好!
何武不由得把刀重新拿起来,仔细端详。
可是不管他怎么看,也只是一把普通的菜刀啊,这是为什么呢?
“刘铁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单纯的何武自然不会联想到华轻雪身上,他又赞了一声,手里开始噼里啪啦砍起骨头来。
原本他还担心会把新菜刀砍坏,可是这把菜刀在手里越用越顺!直到骨头全剁完了,何武还有些意犹未尽,便把刚才杀的鸡拎去拔毛冲洗,然后也砍成了碎块!
等到鸡也砍完了,何武索性拿着刀在院子里威风凛凛的比划起来——
何婶子一出来,就看见儿子在院子里练着,嘟囔了两句:“这是发的什么疯,拿着菜刀乱挥,小心劈着我院子里的晾衣杆……”
华轻雪站在一边偷笑,她心里隐约明白何武为什么会这样。
说来这事也十分奇怪,这个大齐朝,虽然样样都与宋朝类似,可是金属的冶炼技术,却非常的落后,远不如古代宋朝时期发达。
并且在现代许多熟知的金属,这里居然都没有开采,甚至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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