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掂了掂沉甸甸便利袋,她笑:“老师您这是把我当猪喂呢么?”
大鬼礁矶钓赛创立迄今,她是唯一报名的女钓手。参赛选手资料两日前正式公布后,自然许多人对她满满好奇心。适才她一进宴会厅,无数双眼睛俱齐齐向她行注目礼,年轻得不可思议,是她给所有人的第一印象。
如今她对星野丰这一笑,又是只在他面前才有的稚气与放松,那些平素不关注路亚圈的矶钓爱好者不禁想:这姑娘是青春叛逆期没过,跑来玩票刷存在感的吧?
三点半,主办方开始点名,被点到的选手依次到宴会厅正中集合。
许是上一届一死四伤太过惨烈,这届又适逢天文大潮,纵令巨额奖金很诱人,报名的也不过三十五位选手尔。
桑湉是最后一个被叫到名字的,将转身之际,她对星野丰用唇语说了句:“别担心。”
四周镁光灯狂闪,同时各路媒体的摄像机纷纷对准桑湉。
从宴会厅一角到宴会厅正中的十几米距离,桑湉走得沉稳且淡定,一身天空蓝防水矶钓服,黑色紧身涉水裤套护膝,矶钓赛为紧急情况下自保允许带武器,她遂左腿外侧缚匕首,右腿外侧缚军刺;双肩交叉斜背竿包、饵袋、置物箱、软式冰箱,长发吊高扎成马尾再紧紧编起来,小小剔透一张菱形脸,一双长眉斜似刃,眼尾飞振拢微芒。
一霎时,宴会厅落针可闻的静,星野丰则忽而润湿了眼眶。
这是他第一次亲见桑湉以钓手身份从容登场,恍然间,他仿佛看到了昔年挚友的风采。
谁说她不像厉桀了?
不不她分明同她爸一样——人群中峥嵘显露,屹立如一座不可企及的山峰,峭拔,冷峻,不为外物所动。
老友,你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三点四十分,比赛规则宣读毕。
三十五位选手,五十名摄像,二十名紧急救护人员,随主办方领队鱼贯走出宴会厅,上了酒店外两辆大巴车。
剩下宴会厅里黑压压一片瓜众。在往届,他们只要提前一个月转账支付十万日元,是可以去大鬼礁实地观战的。然而先有去年一瓜众意外坠崖,今朝又逢天文潮,主办方出于安全考量取消瓜众随行,就这,大家仍愿留下来等着看大屏幕上的实况直播。
三点五十五,C市海港西侧空场,两架CH-47支奴干直升机,是此次前往大鬼礁的交通工具。
桑湉同选手们当先上了第一架直升机。机舱很宽敞,定员45,桑湉排在队末,进舱后想都不想,去了最里空着的角落落座。
对面坐的印尼选手用蹩脚英语跟她套磁,甚至还有起身过来的意思,桑湉凉凉一瞥,那人僵住半抬的屁股自觉噤声。
埋头打开便利袋,桑湉准备吃早饭。
机舱又进来一人,高高的个子,穿红色矶钓服,天还没亮呢,脸上就神秘兮兮蒙一块遮阳面巾,只露一双眼睛。
察觉身畔有人坐下,桑湉自一包牛肉干上抬头,视线与那人对接刹那,她即认出是宫崎屻。
他的眼睛在对她笑,清澈的,喜悦的。
桑湉回之以一笑,递了片牛肉干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一只小新猫来到我们家,狂喜之下,加更一章,以作迎新纪念:)
☆、第 60 章
宫崎屻没接桑湉递给他的牛肉干,隔着面巾轻轻说他吃过了。
桑湉遂也不再同他让,舱门阖上,直升机起飞,她安静而迅速地开始吃东西。
一包牛肉干,两枚水煮蛋,一根煮玉米,一大罐鲜牛奶。
如此食量……过道对面坐的几位选手全体目瞪狗呆。
宫崎屻默默望着她的眼神,却隐隐流露出心疼。
见桑湉喝净最后一滴牛奶,又去便利袋里掏咕,宫崎屻低声说:“别吃了……”
桑湉其实也撑够呛,然而打比赛是这样,一整天的赛程,若想赢,她就不可能钓一半摞挑子悠哉游哉地吃午饭,只能尽一顿饭之所能,将一天所需热量摄取完。
拈起一只煮红薯,桑湉说:“我再吃一点儿。”
宫崎屻无奈叹口气:“早上起晚了?”
桑湉说:“也没,我定的就是三点起。”一口咬掉四分之一个煮红薯,呃,特么的好噎!
桑湉索性拧开一瓶矿泉水,囫囵个儿顺下去:“再早我也起不来。”
面巾下宫崎屻无声笑了笑,想起那夜在海上,她好梦被扰困得哈欠连天的小样儿。每天她有多辛苦他知道,因为知道,便益发的心疼。
实在塞不下去了,桑湉将剩下的红薯收好在便利袋,咕噜咕噜又灌下去小半瓶水。
宫崎屻含蓄地提醒:“少喝点……”大鬼礁上没厕所。
桑湉秒懂:“没事儿。”她有穿成人纸尿裤。
“厉桑回家了么?”半晌宫崎屻问。事实上自那天后,他即让H市的手下在桑湉家外暗中留意与守护。之所以还如此问,不过是不想她晓得。
桑湉摇摇头,背抵舱壁放松地伸展开一双大长腿:“老师看到那段视频了。不放心。让我暂时搬去他那儿了。”
宫崎屻阒然片刻问:“星野桑有没提起我?”
桑湉笑了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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