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停_口红吊兰【完结】(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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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好玩儿的?”他按捺不住问。

  将钓竿别在腰带锁扣上,止血钳挂在另一锁扣上,桑湉说:“急什么。”

  苍海问:“不钓了?”

  桑湉说:“你这么泡水里,我还怎么钓。回头万一感冒了,我还得照顾你。”她蒙着面巾戴着偏光镜,看不到表情与眼神,语气亦是淡淡的,似乎有责备,又似乎隐隐有关切。

  苍海心窝儿一霎漫过汩汩的暖流,连脚底和大腿都不觉着冰寒刺骨了:“没关系,我男的,我扛冻。”

  桑湉:“就男的才要注意保暖呢吧?否则伤到肾,影响性能力了怎么办。”

  苍海气得眉一竖:“你闭嘴!女孩子家家的,管得倒是宽!”

  桑湉:“呿。那晚上别再贴着我睡袋睡了啊。”

  苍海:“我、偏、不!”

  戴着手套的手紧攥住红鲌的头部,桑湉把钩住鱼唇的控鱼器亦松开了,随即一展臂,红鲌嗖地向对岸飙出去,bia ji一声,落在密林与滩涂的交界处。

  苍海——这是啥操作?

  估摸着他问了桑湉也不会说,他遂静静看着桑湉一尾尾抛尽鱼护里所有鱼。一共十九尾红鲌,条条三四公斤重,落地后不停地扑腾,但桑湉的落点选得好,红鲌们再怎么扑腾也不可能扑腾回水里。

  “走吧,我背你回去。”桑湉抖抖空鱼护,就要来背苍海。

  苍海坚决说:“不!!”岸上辣摸多双眼睛,他嫑面子的啊!

  桑湉无奈,拽掉腥滑的手套,挽起他胳膊绕到自个儿脖子上,手搂住他腰——力气大就是好,她个儿又高,苍海半拉身子几乎都给她架起来了。但好歹,比让她背着像个样儿!

  俩人很快回到岸上。苍海也不说去换条干裤子,也不说套鞋袜,一心只惦记着:“到底有啥好玩儿的?”

  桑湉一指对岸:“等着。”

  彭小蓬徐铎展翼小闪电见状也围过来。人难免有从众心,做饭的战斗民族兄弟们一瞧——诶?有热闹?亦呼啦啦过来了。大伙儿排成排,眼巴巴瞅啊等啊。

  不大工夫——咦咦?咦?那毛乎乎圆滚滚胖嘟嘟的大家伙,摇头晃脑犹犹豫豫的,是、是是……神马喵?

  彭小蓬兴奋了,双唇甫一翕动,桑湉低声警告:“别吵!快拍!”

  彭小蓬立马噤声,和徐铎展翼忙不迭对焦。

  苍海用气声儿说:“是兔狲。”

  他想起来了,厉桀的笔记里,很详细地记录过,亦惟妙惟肖地画过。

  桑湉摘下偏光镜,目不转瞬望着河对岸,以只苍海能听到的音量轻轻说对:“我爸偶然间发现,阿穆尔流域的兔狲爱吃鱼,却不像豹猫渔猫能自己抓。原本它们极警惕,白天基本不露头,可现在是繁殖季,食物需求量大,红鲌肉肥又富含蛋白质,它们最喜欢,就忍不住出来了。”

  第一只兔狲狼吞虎咽啃光一条鱼,嘴里叼了条跑了。马上第二只兔狲闻味儿急吼吼赶至。其后是第三只兔狲。

  这片儿大概除了它仨没别的成年兔狲了。But,还有猞猁啊!

  最惊喜来得是猞猁妈妈和它的两个小宝宝。猞猁宝宝muma muma埋头撕鱼时,猞猁妈妈扬头眈眈威慑着大伙儿,喔哟气场那个足!

  大伙儿屏息望着它们长长耸立的耳簇毛,和短不啦叽的小尾巴,薇拉激动得,竟尔哽咽了。

  “这哪里是好玩儿,分明是萌死人不偿命。”苍海喃喃同桑湉感叹着。也是远东生态环境保护得好,人为破坏得少,所以动物对人的畏惧心也小。

  桑湉笑了笑:“一群馋嘴猫……”

  笑时她漆黑眼瞳既有对着厉桀时的温柔,亦有对着美杜莎时的喜悦,还有陷溺回忆淡淡的哀惘。

  苍海见了,不由悄悄握住她的手。桑湉下意识一挣,没挣脱,便不再挣。

  她的手纤长、瘦硬,手背皮肤细腻,掌心和指腹却有一层薄薄的茧,有点儿像酷爱运动小男生的手,反正跟“柔荑”不搭噶。

  然而苍海握着她的手,心从未有如此刻般宁定。多想多想他多想,就这么一直握着她,到天荒,到地老。

  隔岸大剂量一通猫吸下来,众人无不神清气爽。简单对付完午餐,快艇再次前行。

  一路走走钓钓停停,他们于当地时间下午四点抵达第二个露营点。露营点同昨晚的河边滩涂差不多大小。

  导钓们搭帐篷,路野的人搬行李,没一会弄利索,离天黑尚早,大伙儿也还没饿,那就自由活动吧,爱干嘛干嘛。

  桑湉朝搏导借电锯。搏导问做甚。桑湉说烧点炭,做炭烤鱼。她下午钓了许多北极鮰和细鳞鲑,全在鱼护里养着呢。

  搏导一听有好吃的,来神儿了,电锯抄起来,搏导说:“我会做炭。我帮你弄。”

  要说这噶瘩最不缺啥?木头啊!都不用去林子里,上游冲下来冲到浅滩上的树桩子就够他们烧火做饭了。

  搏导电锯嚓嚓嚓,把树桩锯成均匀的一截截长方形木头块。他锯树桩的档儿,桑湉翻出她来时托运的兵工铲,神速挖了一堆土。

  近林地带土里萎叶残草多,日前下过雨,土又是潮的,桑湉拌吧拌吧,然后就跟小孩儿垒沙丘城堡似的,用黏糊糊湿嗒嗒的土垒了个简易小土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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