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窑两尺来高,圆柱形,窑底铺了两块扁平鹅卵石,上头没封口。
搏导都看愣了:“你这是要烧炭?”
桑湉说:“嗯。”
木头块悉数抱到小土窑前头,桑湉弯下腰,往窑底两块扁平鹅卵石上搭木头块。
强迫症到什么时候都是强迫症,桑湉搭出来的木头块横竖规整有间有距堪比叠叠乐。
搏导扶额说:“……我都是平地上烧烧就得了。你这也太麻烦了!”
桑湉说:“不麻烦。不费什么事。”
看她动手好像真的不费什么事。眨眼间木头块就搭好了。
搏导汽油自顶缓缓倾下,木头块层层往下淋个透。
桑湉说:“等下再点火。”
她适才挖土时,还踅摸了两大块枯树皮。枯树皮覆在木块上,她另压了三片备用扁平鹅卵石,铲土把窑顶封妥中间留个透气排烟的孔:“好了。”她对搏导说,“可以点火了。”
全程围观的彭小蓬这时问:“僧哥,你什么星座的?”
桑湉拍拍衣襟上的木头屑:“总之不是处女座。”
彭小蓬咂咂舌:“我以为你是呢!那你什么星座啊?”
一旁苍海忽然觉得特惭愧——他居然连桑湉的生日都不晓得!
其实不是没有机会呀,一起登机住酒店,桑湉不止一次亮护照,他咋就没动过念头瞟一瞟记一记呢?还有AOTW的官网,上去一搜,本届各个选手的资料全有。
爱或喜欢一个人,不是光嘴叭叭就行的。
这说明他爱的能力尚须努力修炼和提升。
包括,包括临行前,他原本打算到了阿穆尔,要多照顾桑湉些儿。
结果嘞?处处被照顾的内个是他。他还动不动耍耍小脾气……
小土窑透气孔冒出袅袅的白烟。桑湉拎着兵工铲说:“我去折点细树枝。”
彭小蓬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僧哥,你什么星座啊你!”
“射手。”桑湉脚下不停答了句。
彭小蓬:“哇!十二星座里最讨厌被束缚的星座——永远渴望风一样的自由——像你!”
个家伙绝壁是故意哒,说完冲苍海挤挤眼:“小海哥,我知道你是一月份生日大摩羯。”
苍海不咸不淡道:“前天办入住你偷看我证件了是不是。”
彭小蓬:“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按月份算来,你岂非比僧哥又大出近一岁?”
苍海哪料得到他拿这个话噎自个儿!气得抬脚要踹他:“就你有嘴是不是?”
彭小蓬一扭身灵活闪开了:“还有哦,大摩羯最佳暧昧星座组合是射手座,哈哈,贼准,对不?”
苍海牙齿磨得咯吱吱。彭小蓬说:“啊哟僧哥要进林子了。”
苍海一回头,可不,赶紧拔腿儿撵,亦没忘背对彭小蓬高高晃了晃拳头,意思——等我收拾你!
原始森林里头日色稀。桑湉薅下面巾和帽子。
苍海追上她,说:“难得。你是不是特怕晒?一天到晚捂得严严的。”
桑湉目光四处逡巡着:“我爸说女孩儿晒黑了不好看。万一他哪天彻底清醒了,我不想他打眼一瞧,觉得他女儿越长越残。”
“怎么会,你明明从小美到大。”这句一出口,苍海脸“唰”地胀红了。
多奇怪,他跟韩蓓蓓交往时,诸如“宝贝儿你最棒”,“宝贝儿你最靓”,张嘴儿即来完全无压力。但对着桑湉他就不行了,既恐用力过猛显油腻显孟浪,又小鹿乱撞难为情。
所幸幽幽浓荫掩饰了他囧囧的面色,桑湉也没把他的夸赞当回事。淡淡笑了下,桑湉说:“美的是我那会儿穿得裙子吧。一件就要几千上万块,还是买给身体噌噌噌长的小孩子。”
将滚在舌边的“你比裙子美”生生咽下去,苍海记忆一霎回溯到十年前。
彼时的桑湉讨厌归讨厌,漂亮也是real漂亮,小小的菱形脸,五官精致尚未见凌厉,闪闪的香槟啡色长鬈发,衬着皙白肌肤十足似个瓷娃娃。穿得衣裳每天不重样,并且连绑发的彩色丝带都是爱马仕。他也因此判断她必住左近。不过柳琳琅那么卖力捯饬她……是想讨好抑或想补偿,就不得而知了。
“不说那些了。”桑湉可没兴趣追忆有柳琳琅掺乎的往事。兵工铲柄旋开来,她哧地抽出铲柄里藏的刀。
苍海瞠目:“这货过安检时居然没没收?”
桑湉:“没啊,我也觉得又侥幸又意外。”
“你有它了为什么还买匕首和军刺?”
“这个旋着多不方便呀,外一有事不如直接抽出来快。”
倒提刀在手,桑湉把兵工铲递给苍海指了指前头:“那儿有红梢柳,我削点柳枝回去烤鱼吃。红梢柳串鱼比别的树枝串鱼更入味。晚上管你吃个够。”
苍海顺着她手指望过去,的确有一片蓬蓬葳蕤的柳树,树冠同寻常柳树没啥大区别,树梢绿绿的,哪里带红了?
当然这是次要的!主要这里是原始森林啊,那片柳树不晓得长了多少年,每一株都树干笔直目测至少二十到三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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