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以前没少干。在别的女孩儿被富养着安享快乐童年时,她却在丛林里操练出一身野外生存的本领。
“还行,不比在家时累。”桑湉隔了片刻才回答,又问,“你不生我气了?”
苍海嘴硬嘀咕:“谁说我生你气了……”边说边把睡袋拖到她旁边,与她齐齐仰壳儿躺着头并头。
桑湉呵地笑了笑:“你啊……”一向七情上面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
桑湉:“气我咬你了。”
苍海支起上半身,仄歪着膀子垂目望着她:“我不是气这个。”
“那你气什么?”男人患得患失之际诡谲莫测的自尊心,堪比女人心海底针。她吧,瞧出他生气是不假,但没get到他生气的点。
苍海敛眉静了静,忽然说:“你再咬我口。”
他临进帐篷前,到河边刷完牙特意又扑撸了两把脸,没汗亦没油,清清爽爽的,誓要给自己正个名不可!
桑湉谨慎地打量着他:“再咬你又翻脸了怎么办。”
苍海说:“不会!”
“那也不咬。你这人脾气大……”又不会像美杜莎那样幸福地直呜呜,再说,“我涂的唇膜挺贵的,蹭掉了怪可惜。”
苍海:“……”
哎这招恨的破小孩儿,他咋恁么想狠狠收拾她一通呢!
你说她情商低?
她对人好起来是真好——苍海又不傻,如何不明白她早、晚饭为谁忙活成内样?
可她偏就爱往他肺管子上杵,一句能哄他高兴的话也不肯说给他听!
忿忿盯着她,苍海内里有个小人儿摇旗呐喊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快快,再怂她可就睡着了!
而小马灯暗橙暖光笼罩着她白皙清透的脸,双唇舒展少了惯常的冷毅,凑近了有丝丝草莓甜美的香,萦萦入鼻端。
“小怪,你唇膜多少钱买的?”
“薰酱送我的,几千日元吧……”她今晚精神头挺足,没躺下即哈欠连天,但还是在睡袋里咕蛹着身子欲转向另一侧:“你一个直男打听它干吗?快睡快睡,你也没少折腾呢。”
眼瞅着她就要背转过去了,苍海一把摁住她,含住她的嘴。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还要软,果冻一样仿佛稍含得久一点就会融化掉。
同样要融化的还有他的心,化成滚滚炽浪倾覆他。
一秒,两秒,桑湉没有反应没有动。苍海抬睫,望着她似是愣怔的小表情。
“小怪,你会揍我么?”说时他唇仍然贴着她的唇。
桑湉额头顶住他,想以此让他离她远一些:“不会,我答应过再不对你动手了。”
苍海一臂绕到她后颈稳稳地控牢:“那你讨厌我亲你么?”
桑湉迟疑:“不讨厌的……吧……?”
苍海轻笑:“那我再亲亲你好么?”
桑湉迟疑+1:“再亲把我唇膜吃没了。”
苍海愈笑:“什么牌子?我赔个新的给你。”
桑湉迟疑+2:“那倒不用。不过,你这算报复回来了么?”
苍海鼻尖蹭蹭她鼻尖:“不,我就是想亲你。”
桑湉迟疑+3:“然后呢?你要跟我做|爱么?”
苍海:“……”
好吧,英国生各国跑的香蕉娃,这方面指望她矜持娇羞貌似不可能。
“我想跟你做。”苍海索性也豁出老脸坦诚道,“但不是今晚,不是现在,因为我不想你把我们的关系定义为,炮|友。”
桑湉:“哦。”哦完她就迟迟没有下文了。
苍海舌尖吮了她一下:“怎么不说话?”
桑湉:“你不是还要再亲吗?我等着你亲完好睡觉。”
苍海一时哭笑不得的,跟言出必践的人相处,哪怕是亲昵,也不能打马虎眼啊。
大手捧住她的脸,他说小怪:“我很开心你不讨厌我亲你。”
桑湉刚才没躲这会儿却躲了:“诶我的睡眠面膜也很贵……”
苍海连着睡袋整个楞儿翻压到她睡袋上:“再墨叽信不信我学美杜莎,把你脸逐寸舔一遍?!”
凶巴巴威胁的口吻他眼里却似落了漫天星斗般璀璨,樱花唇卷浅浅的笑,绽一痕珍珠净白的芒。
默默地桑湉凝神望着他——盛世美颜谁不爱看呢?
但若说喜欢她是没有多少的。
喜欢太过危险了。喜欢连着的往往是爱、占有、贪恋、失落、难以割舍和脆弱。
由此一如她再牵挂她家院里的野猫,也从不过分关心它们的去或留。
亦如从小到大四处迁徙她也曾拥有过几件稀奇有趣的小玩意儿,然而最后统统被她断舍离。
这样时日久了心也磨硬了,不会因外物横生出软肋。
这样未来苍海若似指间沙掌中水掬不住,掬不住就掬不住,这世间什么能逃得过朱颜辞镜花辞树。
默默地在对苍海的凝神相望中,桑湉不知道,任她自控能力再强悍,她黑漆漆瞳仁于她不察之际还是悄然挣出了一丝萧瑟与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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