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湉抿唇一莞尔,小腿一弯一收,苍海如被藤蔓箍缚,倏尔贴向桑湉。
“喂你别过分!”苍海色厉内荏。
“嘘……”桑湉竖起食指,抵在了苍海唇珠上。
“衣服怎么洗等下再说。我坐不坐月子、怎么坐月子也是后话。”她低低豆沙喉,似清风拂过向晚的林梢拂过他耳畔,这个时候的她,既有传承其母的极妍尽魅亦有少女的憨直。
“小海哥,我洗香香了,你别啰哩吧嗦地墨迹,好好抱抱我,行不行。”
苍海阒然,片刻后紧搂她腰肢,绕拥她在怀。
“小海哥,我很想你,你想我么?”
将下巴拱进他颈窝儿,女孩儿一点弯不拐的陈述与提问,让苍海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想。当然想。”苍海含着叹息的回答,既认真又肯定。
下一秒,他低头寻到她的唇,深深吻住她。
唇齿厮磨间,他听得见内里有兽在咆哮。
他是一个男人,血气方刚正当年,他对她自然有渴望。
AOTW预选赛上凭她如何狂拽酷炫地slay全场引全球钓友竞折腰,在外她是A爆的龙傲天,在这,在他这,她仅是他爱的小姑娘。
抱着她,吻着她,甚至单单在电视里看着她,他都会有满心沉默的欢喜。因她努力的每一天,他从不觉辛苦,唯感快乐与踏实。
是以他不愿甫见即急三火四地纾解。
这……或许可以理解为他年龄感的另一种体现。
二十八岁的男人老么?不老。但已足以对抗欲|望的潮涌。
未来那么长,他想像寒冬夜的守火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
——哪怕她比他强,哪怕她不需要。
由此,内里的凶兽被压制后,他结束了这个吻。把她一字马的那条大长腿掰下来盘在胯骨上,另一条腿亦如是,随即他托孩子似的托抱起了她,踱回办公室。
回了办公室他也没放下她,而是在桌椅书柜与沙发的空隙间一圈圈遛。
桑湉笑:“干吗?小心别给我悠着了。”
苍海也笑,笑声还带着生生按抑后的暗哑:“那就消消停停地睡——这点子力气我还有。”
又道:“要不我唱首歌给你听?嗯,唱什么呢?嗯,这首吧——”
言罢他果然唱起来。桑湉始发现他唱歌好好听。这么悠着她也不显声喘气促。柔柔的,闲散的,于漫不经意中,予她满满被珍惜宝贝的幸福感。
更巧的是,这首歌她竟然听过!
她清楚记得它的歌词,包括中间那段闵南语——
『tin o o mie lo ho
tin o o o o 』
她的小时候,也有吵闹任性的时候,没有外婆,是她老爸,唱歌哄她。
夏天的午后,老老的歌安慰她,慈父坚实宽厚的胸膛,弥补了她成长路上的所有残缺。
可惜,慈父尚未来得及教导她怎样与相爱的人相处,就永远地失智了。
不知道能怪谁,也没什么好怪的。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孤独遨游的雏鹰,慢慢打磨出尖利的爪喙,她不会像歌里唱的那样“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她只是在对待爱人时,粗蛮且懵懂。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所幸有苍海,在恰当的时候启发了她。
使她直到这一刻才领悟,为什么之前浴室他吻她时,明明亢奋成那样,也能蓄势不发,偃旗息鼓。
是他老古板么?不。
是真正想念一个人,可以亲无间,亦可以思无邪。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真正想念一个人,是属灵的。
双臂揽住苍海肩,桑湉在熟悉的弦律与熟悉的歌词里彻底放松下来。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休息室新换的小双人床上,他放落她一如放落一片轻盈的羽。
细密的吻纷缤。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缱绻回应他。
窗外并没有天黑黑。窗内有粉樱坠如云。
云卷侧,云舒展,云逶迤,云流离……
云蜃幻一座辉煌炫目的城,那是她梦中的伊西朵拉啊。
而他是伊西朵拉城中,她十年未忘的纳西索斯少年。
她向少年伸出手,一霎仿佛回到昔时盛夏的小水塘。
她向他伸出手,做她十年前就想、却不敢贸贸然做的——
如果爸爸不能赶过来救我,你可以么,你可以么?
钓技烂成渣的大哥哥,笑起来又痞又丧没正形儿的大哥哥,除了给她清水借她手机用,你是可以信任的么?
用力握住她的手,他在她脸上捕捉到转瞬即逝的软弱,这是她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的,即便十年前她八岁,异国异乡身陷沈宅,她也装得贼镇定——呵,僧哥打小儿就skr狠人儿!
樱花坠落桑湉胸口,那里连着她怦怦跳动的心器,苍海说:“小湉,别怕,以后都有小海哥了。”
垂睫望着苍海头顶的发漩,桑湉半晌恍恍应了声“嗯”。
苍海低低笑着说:“好乖。”他是真的拿她当小姑娘宠。
樱花洋洋开遍桑湉胸口,锦重重晃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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