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惊喜俱化作愤懑,苍海气得脸都黑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小怪兽说不出让人欢喜的话。
可她要不要这么耿直啊!
苍漪韩蓓蓓虽听不懂,也掩唇窃窃笑。
桑湉说:“我不留你们了。晚点再联络。”
苍海没好气:“谁用你留了!”
韩蓓蓓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韩蓓蓓至此对桑湉已没了猜疑和芥蒂,因为桑湉对苍海,真就像苍海之前所言的,只是哥们儿。并且,是个嘴巴相当刻薄的哥们儿。她若还劲儿劲儿地视桑湉为假想敌,格局未免太小了。
送苍海三人离开后,桑湉回屋先答对厉桀去洗漱。
厉桀自出事始终是她亲力亲为在照顾,早些年擦身洗澡换尿片,亲生父女也无所谓方便不方便。
前年开始厉桀能自己淋浴了,不过洗发水沐浴液皆需桑湉预先倒在两只塑料小碟里,以免他把整瓶浇在头发和身上。
还有牙膏也要桑湉挤,替换衣物也需桑湉弄,早起刮胡子是桑湉刮,床褥衾枕不消说,亦是桑湉铺叠与整理。
总算答对厉桀安寝了,桑湉继而拾掇杯盘碗盏和拖地。
洁癖强迫症向来留不得活儿,不干完这些桑湉觉都睡不稳。
宫崎屻一直没有醒。星野薰守在他旁边,乐滋滋刷手机。
微信群里褚轻红醋得都能蘸饺子,星野薰偏还要刺激她。
桑湉忙完进来说:“你差不多行了啊。以前怎没发现你这么坏?”
星野薰笑得贼贼的:“不是我坏是轻酱太可爱。”
桑湉刚刚洗过澡,换了家常的襦袢,长发吹得半干披满肩,脸上倦意很明显。
“赶紧洗洗睡觉吧。”桑湉在星野薰对面坐下道,“明天早点起来回校上课去。我可不想老师骂我带得你翘课。”
星野薰嘟嘟嘴:“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那个暴君——讨厌他!”
星野薰从小没在星野丰身边生活过,星野丰为人又严肃,是以两父女始终不亲厚。
桑湉无奈地笑笑:“老师还好啦。”
星野薰:“哼,反正你早被他骂惯了!”
视线扫过宫崎屻,星野薰一努嘴:“你打算让他整晚躺在这儿?”
桑湉揉揉眉心叹口气:“我抱他去老师房间睡。”
星野薰兴奋呀了声:“可是要给他来个公主抱?”
桑湉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疑问,弯腰一把横抱起宫崎屻。
星野薰看得两眼冒绿光,点开手机摄像头就要抓拍留影作纪念。
桑湉语气凉凉告诫她:“不许跟着不许拍!”
星野薰不干:“为啥?就兴你抱他,我连拍照都不许?”
桑湉懒得再理她,转身之际回了句:“你抱得动的话,给你抱。以为我很稀罕么。”
星野薰握着小拳头:“谁有你那一身蛮力气……”又道:“你不稀罕我稀罕!要不你把他抱我房里去?反正他醉了,啥也不知道……”
桑湉冷下脸:“长能耐了是不是?”
低低豆沙喉,不怒亦含威。
星野薰缩缩脖,桑湉动起真格她还是蛮怕的。况且她认识桑湉这么久,也晓得桑湉不会无缘无故阻止她接近什么人。
桑湉抱着宫崎屻往外走。星野薰冲她后背龇牙咧嘴做鬼脸。
鬼脸做一半,桑湉停下脚步愈加严厉地告诫她:“你要是敢半夜跑他房间里——我现在就把他扔出去。”
星野薰鬼脸瞬变成苦脸:“那你还不如扔我呢……”
桑湉说:“少啰嗦!明天趁早走。以后不许再逃课。”
星野薰说:“好啦好啦知道啦。这不许那不许,我爸都没你管得宽!”
她二人说得是日语。星野薰语气娇柔做小伏低像个小媳妇儿,桑湉则肃厉铿锵全然家长范儿。
宫崎屻闭着眼偷听,听着听着,不禁长睫微颤唇微卷。
怕桑湉发现,他忙假作呓语同时扭了扭头,将半张脸蹭进桑湉身上柔软的织物间。
“唔,好痛……”宫崎屻仿佛无比难过地呻|吟了句。
桑湉垂目:“自己作的自己受!”
一条手臂借机绕上她一捻的腰,宫崎屻埋头无声笑。
呵,真是不可爱的萝莉呢!居然如此呵斥他。
然而怎么办?
他偏偏吃她这一套……
☆、第 41 章
桑湉家这幢日式老宅带一层阁楼。阁楼原本作库房用。
桑湉搬来后,重新规划用拉门做了隔断,隔出来一大一小俩房间,小间儿放钓具,大间儿给星野丰做卧室。
星野丰卧室格局与桑湉厉桀房间一个样,睡觉是榻榻米,靠墙和式拉门柜,临窗一张和式矮书桌,桌畔一盏落地莲花灯。
余此再无点缀与饰物。
这大概是幼时长年户外飘泊养成的习惯,是一种在流沙上建立生活的本事。
除了自幼伴她入眠的小马灯,及十岁那年的生日礼物——一把十二孔半音阶口琴,桑湉一向对物无执念。
她又是个收纳狂,没用的东西扔,暂时没用的果断收,是以举宅上下难免给人“家徒四壁”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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