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别人的错,是她们联手欺瞒,若不是她们,也不会变成如今情景,陛下心中,怕都是这般想法。”
沈湖阳听的眼中含怒,双手死死握拳“这些时日,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本以为,他的确是喜爱母妃……”
“喜爱自然是有的,也许陛下喜爱娘娘胜过这整个后宫,只是他最爱的还是自己,否则,又为何要舍弃疼爱了许多年的两个儿子,只不过是他对着他们的母亲下了狠手,担忧大皇子二皇子心中恼恨,日后反噬,这才先下手为强罢了。”
“养了这许多年的亲生子都能毫不犹豫舍弃,更遑论是娘娘,不过是斯人已逝,在心中只留下了让他喜爱的一幕罢了。”
沈湖阳神情恍惚,渐渐松开了手。
“是啊……”
他既然能够将沈湖安推去南城瘟疫之地,自然是……
“可、可是他在听闻当年真相时竟然呕血……”
林时恒眉眼依旧温柔,轻轻执起了她握紧的手,温声道“公主莫不是忘了,郑公公传信回来,道陛下身子亏损,本就受不得激,呕血便是症状之一,只是陛下自己不知,还以为他是对娘娘情深根种才呕血呢。”
沈湖阳渐渐松开了握着拳的手。
驸马说的没错,她本就不该相信父皇会有真情。
若是真的有,大皇子二皇子这两个被疼宠了二十年的哥哥们下场便不会如此惨了。
父皇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沈湖安来的时候,恰好瞧见春光下,自家姐姐姐夫站在湖边像是在赏鱼,两人俱都穿着青色衣袍,虽然是背对着,却依旧能从他们相握的手中看出夫妻之前的绵绵情意。
姐姐以前只爱白色,没想到与姐夫成婚后,竟然也与姐夫一般,都爱上了青色衣服。
他又是为姐姐高兴又觉得自己苦逼。
自己这边在为了父皇反常而慌乱无措,每天都做噩梦梦见五皇子的一百种死法,姐姐姐夫日子过得倒是好。
“姐姐……”
沈湖安委委屈屈上前行礼,叫了一声。
林时恒微微转身,望着面前这个满脸写了“我好丧”的年轻人,轻笑一声。
“殿下如今不是春风得意?为何做出这般姿态?”
沈湖安张张嘴下意识想要告状,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以前他在宫里被哥哥们欺负了被大臣看不起了还能回来找姐夫告状问他讨主意,这次可怎么说。
父皇对我太好了我瘆得慌?
因为父皇透露出要把我立为太子吓得我每晚上做噩梦?
思来想去,沈湖安还是决定翻起旧账。
他委委屈屈开口,“姐姐可还记得我八岁时,你与三皇妹起了争执,当时父皇……”
“驸马。”
沈湖阳突然打断他的话,偏头去看一旁站着安静听的青衣书生,“前两日你不是还说要邀好友一同府中赏玩?今日春光正好,不若就选在今日。”
面前人神情没有讶异,一双温润眼眸静静望着妻子,在沈湖阳略有些难堪的低下头时,脸上露出一个笑来。
“好,我这便去寻赵兄,春日风寒,公主与殿下莫要在外面待得太久。”
他说着,为沈湖阳将有些松垮的斗篷重新系好,这才离去。
沈湖安不解的望着青衣书生离去背影,转头对着沈湖阳道“姐姐为何不让姐夫听下去了,姐夫待姐姐那般好,要是知晓当初姐姐受的欺辱,肯定会更加疼姐姐的。”
“不过是些陈年旧事,说这些做什么。”
沈湖阳不愿意让自己小时受到的欺辱和当时无助被驸马知晓,虽然驸马聪慧心思缜密,但身子到底不太好,若是听了这些事心中烦闷对身体有妨碍怎么办。
见弟弟还是一脸不解,她岔开话题,“好端端的,你说当年的事干什么?”
沈湖安果然立刻忘了纠结为什么姐姐不告诉姐夫的事,连忙接着道“当初我八岁时第一次出宫,不是在宫外买了礼物送给姐姐,三皇妹想要那礼物姐姐不愿给,争执之下三皇妹掉到了池子里,姐姐你又下去救她,那是那么多的宫婢太监看到,明明是三皇妹的错,父皇却责罚了姐姐,说姐姐身为长姐应当让着妹妹,就连我也被责罚,骂我将宫外的东西带到宫里来。”
他说着,许是想起了当初的委屈不甘,眼中满是不平。
“当初上面的四个哥哥都能将宫外的东西带回来,偏偏只有我因为父皇训斥不能带进宫,我那时委屈,去找父皇,结果父皇却让我跪在原地三个时辰……”
沈湖阳也想起了这件事,她眼中暗了暗,也想了起来当初弟弟年幼,跪了三个时辰双膝疼痛无比,当时夜深,她只是公主不能叫太医来,连忙匆匆去寻父皇想要求他给弟弟赐下太医诊治,却连门都没进去。
那时她害怕弟弟双腿就此被废,只能让身边伺候的人烧热水,一次次的用热布敷腿,折腾了一夜,一直等到天亮才等到了太医来。
当时一夜未睡,心中却没什么委屈,只剩下对弟弟的心疼与麻木。
若不是她与弟弟眉眼之间都像父皇,怕是要大逆不道的认为两人并不是父皇的亲生子女,否则,怎么能得到如此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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