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做了大海蟹。四少爷不就好这一口。”掌柜说。
“那我今天可要吃尽兴了。”王容与笑说。
“这次船还带了些余姚旧味上来,等走的时候一并带回去,让王千户和老安人也尝尝旧味。”掌柜的说,“原本该是年前来的,可惜耽误了。”
“现在也不迟。”王容与笑道,“正是年节过后清肠胃的时候,能吃点家乡旧味,祖母和父亲应该都挺开心的。”
掌柜和王容与大哥差不多年纪,膝下有二子,他还有个妹妹,年纪比王容与还小一岁,从后面听到声音前来,“大姐姐来了。”
掌柜闻言皱眉,“若云,说了很多次,大姑娘穿男装的时候得叫她四少爷。”
“不碍事的,现在又没旁人。”王容与笑道,“去后院说。”
送来的新货已经在仓库按品类摆好,若云把点数的册子给她,“这次来的宝石没有特别大个的,这还压着几个大客户的单没做呢。”
“成色呢?”王容与问,“若没有大的,就多用几个攒个大的。”
“市面上有人仿我们的首饰样子了,匠人那,大姐姐偶尔也要去敲打敲打。”若云说。西洋的宝石做的首饰,原来只有西洋来的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那时候京里的太太都嫌西洋首饰太花哨,太夸张,跟假的是的,是王容与画的首饰,把西洋宝石按照传统审美做了首饰,才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远朋一枝独秀来着,现在市面上这种类型的首饰也多了起来。
“这个没办法避免的。”王容与说,“以后低端的我们就不做了,只做高端定制的。”
第九章 想来还是螃蟹的错
这次的货除了宝石,还有几座珊瑚盆景,大小都是挺大的,但是除了一个是颜色特别纯正的红,其余都是杂色,王容与其实挺看不上染色的,“这个几个杂色的珊瑚要雕刻匠人来琢磨一下,看怎么能根据这个颜色雕一下”。整根的象牙,泛着乳白的光泽,象牙却不做象牙雕刻了,“今年象牙席子多做些,去年的反应不是很好嘛,做成麻将席,那个不费料,和麻将玉牌一起穿。”
“那作价又要上涨。”若云记着说。
“有钱人多的是,怕什么?”
“象牙难得,玉牌容易,只是提供个思路,多攒几床。”王容与说,“还有那上好的紫竹,湘妃竹也刻成大小一样的麻将牌穿成席,只用象牙在中间拼个图案。多做些客人也好选择。”
“那用象牙雕一副麻将?”若云建议。
“那也不错。”王容与说。时下的象牙最多的是雕刻成摆件,但是王容与就是往日用品发展。王容与也曾现代思维的想过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但是表舅曾经跟着出海过一次回来说,当地土著猎象和猎户打虎是一样的,不一定碰上,碰上了不是虎死就是人亡,要不然象牙怎么难得呢。
整张的象皮金钱豹皮,还有华贵的雀金呢,摆出来室内亮堂堂的晃眼,王容与说,“这已经是过季了,好生收着。到下半年再拿出来吧。”
另外就是成品的座钟,这是最受欢迎的洋货了,样式材质都各种各样,另外还有色彩艳丽的波斯玩具,还有金心玻璃制的茶具花器。“这些清点好就上架子卖就是,另外画册子送到老顾客手里以供选买。”王容与的店是有会员制的,非常注意老顾客的维护。
“工坊现在琉璃珠子能量产了吗?”王容与处理完海货又问下别的事务,若云这个表妹可能干了,当初王容与初掌事,她又不是个端坐中堂只听汇报的,喜欢亲自到市场上来,一来二去发现这个表妹胆大心细,思维开阔跟的上王容与的节奏。问过她的意思,就委以重任。表哥只是远朋的掌柜,若云实际上是王容与在外面的大总管,其余铺子的事她也会管事。
王容与这种行为挺离经叛道的,就是表舅母心里最开始是颇有微词的,她要人管事,她丈夫,她儿子都成,怎么偏偏用她女儿。好在表舅和表哥都看的开,女孩子能干一点,肯定比不能干好。日后大姑娘出嫁了,女儿在嫁到大姑爷的身边人,继续给大姑娘管事也挺好。
“普通的倒是可以,但是大姐姐说的里头加金箔,做花样子的,做的过程中还是报损的多。”若云说。
“普通的琉璃珠子别人也在做。”王容与点着桌子,“想办法把普通琉璃珠子的颜色弄的更纯一点,里头的气泡再少一点。”
朱翊钧堂堂正正的站在李太后面前,说他感念民生,想要出宫私访,李太后看他,“哀家要是不同意,陛下是不是又要穿着内侍官的衣服偷偷出宫去。”
“朕是天下之主。”朱翊钧说,“这天下所有地方,朕都堂堂正正去得。”
李太后点头,“陛下知道就好。”
朱翊钧还准备再说,但是李太后的意思仿佛是已经同意了,朱翊钧有些不敢相信,李太后说,“也不是白白让你出去,你说你是感念民生,回来交一篇心得,你都感念些什么?”
“也不是以后就能常常出去。”李太后说,“这次哀家顺了你的意,之后陛下就要好好的准备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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