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瞧着这高热实在没办法了,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许杜仲在其余两位太医忐忑不安的眼神里说,“你们放心,这方子是我开的,药是我让人煎的,若是有不好,我是首罪,走在你们前面罢了。”
这药方子灌下去,一直对药没有反应的皇后娘娘果然有了反应。只是这反应算不上好,热度还上去了,一直昏睡的人也开始辗转说胡话,爸爸妈妈,爹娘,祖母兄长的乱喊,还念叨出儿时的事,三哥你不要爬树,那个风筝我不要了。无病听的直掉眼泪,“许御医,这可怎么办?”
“陛下——”王容与突然厉声喊道,之后就没有叫过别的名字,只喊着陛下。
“三郎——”
第二百二十章
皇后高热不退,这各色担心里的人中还有更担心的人。
李太后看着顾嬷嬷,“那药不是只会让人有高热疑似疫病的情况,怎么皇后的情况如此严重?”
“杜太医传出信来,好像真的是快不好了。”顾嬷嬷说,“高热不退,换了好几个药方子都没有用,杜太医也慌了,他怕陛下到时候会让他们陪葬。”
“如果陛下真要太医殉葬,怕是杜太医会说出点什么。”
“皇后要真没了,陛下的反应,哀家现在都不敢想。”李太后头疼的说,“但若皇后真是个短命的,杜太医那,便让他早些闭嘴,安静的去死了平息陛下的怒火吧。”
“不行。”无病搂着一直呓语的王容与,脸上还带着泪痕,但是表情坚定,“娘娘现在想陛下,我得去把陛下请来。”
“皇后娘娘当初说的,除非她自己站起来解禁了,不然瀛台不许出进。”许杜仲说,“你去找谁传话?谁会听你的。”
“我去吧。”许杜仲说。
许杜仲到了瀛台桥上,对着守卫的人说,“娘娘的病情有重要起伏,我要给陛下禀告。”
守卫的人看着边上的风灯,再看看天上的星子,“许御医,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往宫里传信啊?”
“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法子。”许杜仲说,“若不是十分紧急,我如何不能等到天亮,但是现在,你们速速去报,要是耽误了,你们担待不起。”
守卫互相对了个眼神,猜测到这个点这么焦急,不会是皇后不好了吧。要是皇后死了?守卫抖了一下,“许御医稍等,我马上去给你传话。”
宫门深夜紧闭,但是自然有留给紧急事件的通讯渠道。守卫把许御医的话送到启祥宫,陈矩一直留意着,夜里也不曾睡熟,听了消息就自己拿了腰牌出去,一路疾驰到瀛台,看着许御医,“许御医。”
“娘娘想见陛下。”许杜仲说。
“娘娘清醒了吗?”陈矩问。
许杜仲摇头。
陈矩也是几乎就想到那个最坏的结果,他白着脸,“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陈公公去和陛下禀告的时候尽可往严重了说,娘娘一直在喊着陛下。”
“我知道了。”陈矩说,他也一刻也没耽误,疾驰回宫了,这个时候若是要上早朝,也该起来了,但是陛下还是不喜上朝,会晚起半个时辰,只去皇极殿处理政务。
但是陈矩知道,这几日,陛下并没有能安睡,于是就直接进去了,跪在龙床前,“陛下。”
朱翊钧拉开帷帐看着他。
“陛下,许御医说皇后娘娘想见陛下。”陈矩说。
“娘娘退热了吗?”朱翊钧惊喜的说,“病好了?”
陈矩摇头。
朱翊钧的心一下就沉入心底,他沉着的说让人更衣,去瀛台,但是实际上他的手都在抖。
怎么会?
不可能。
朱翊钧在瀛台桥前被闻讯赶来的阁臣们拦住,也有人去通知太后,陛下要去瀛台,太后娘娘快派人去阻拦,千万不能让陛下进了瀛台,万金之体,坐不垂堂,如今皇后娘娘病况未明,如何能让陛下去见娘娘。
“陛下为何突然要去瀛台?”李太后惊道,这天色都未明。
“好像是瀛台的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恐怕要不好了。”
李太后身子晃了一晃,片刻后说,“让宜妃领哀家的懿旨去劝陛下,陛下要是不顾念天下苍生,顾念大明皇朝,就尽管去瀛台吧。”
等人走后,顾嬷嬷问李太后,“太后知道皇后的病并不传染,如何不让陛下去见皇后?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了。”
“如今宫里宫外都深信不疑皇后娘娘是得了疫病,连阁臣都知道要去拦着,如果哀家这个时候不派人去拦着,这不是告诉别人,哀家有问题吗?”李太后倦怠的说。她也没想过让王容与死,现在要真死了。
她得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办。
朱翊钧看着拦路的阁臣,“滚开。”
“陛下。”阁臣头触地后说,“老臣明知道皇后娘娘是得了疫病,如何能送陛下去皇后身边,娘娘也不会想陛下如此的。”
“是皇后想见朕。”朱翊钧道。“瀛台伺候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发热,是不是疫病,还是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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