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下咽。
她僵硬地缩在副驾驶中。
完全应付不来他有一下,没一下,突袭似的撩拨。
但陈清焰不再说话,沉默很久,直到两人用完餐,他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
“我准备CPA的考试。”她想看书。
还没有放弃CPA。
“你都在忙什么?我听说,你在学校绩点很高。”陈清焰对她有疑问,沈秋秋这个时候在安永忙得像陀螺,朋友圈里,永远是一个特别能吃苦的形象,偶尔联系他,很克制,像无意想起世界上还有他这么个人。
他没点破。
而她,在瞎忙。
而且忙得够呛。
简嘉揪着围巾:“我现在适合打零工。”
“有职业规划吗?”他点到正题。
忽然像个长辈,简嘉沉默了下揉揉眼睛:“我想进事务所积累几年,再去国企,本来,妈妈是希望我毕业后考到税务局最好,很安稳。但现在她希望我当老师,我想,也挺好的,能多陪伴她。”
她尴尬笑笑:“希望我能拿到资格证。”说完,出神地看窗外,她同样担心政、审那一关。
“先结婚吧。”陈清焰久久看着她望向窗外的侧颜,淡淡说,但神色莫测。
简嘉愣怔,回头,眼睛漂亮得像一个梦。
好像周涤非就在眼前。
“跟我结婚,剩下的,你慢慢去完成。”
他忘记对方不过是个大学要毕业的女孩子,太年轻,处境糟,结婚远不在规划之内,他也忘记,几天前,只不过让对方答应跟他恋爱。
“不要拒绝我。”他说,眼睛里闪过难言的伤痛,深阔成潭,不是因为眼前人。
外面,满满是跑动的流光,影影绰绰。
简嘉眨着眼,像宝石的碎片,她紧张,迷蒙,上一刻在谈论现实一种,有琐碎的冷峻,这一刻,他在跟她谈婚姻。
婚姻应该是什么?
爱,道德,和乐趣。
她薄薄的呼吸声有了起伏,狠咬住唇:“我害怕。”
“怕我吗?”陈清焰压低声音,“跟我结婚,你会轻松些。”
他始终不提感情。
简嘉被他引导着,突然难堪,喉咙酸堵地问他:“你是说妈妈的费用?”
“一方面。”他声音很淡。
另外的方面,他没说。
而是选择停靠路边,在车里吻她,吻到她心软,吻到她觉得男人非常喜爱她。
两人的关系,变得含糊。
住院费被陈清焰提前支付,轮不到简嘉操心,甚至护工,请的也是103口碑最好的一个中年妇人,如此反常,又唐突,但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简母看在眼里,心中各种微妙情绪交织,等简嘉鼻尖微红从外面回来时,温言说:
“程程,妈妈有些事想问你。”
那个年轻的医生,偶尔过来,不热络,但事情做的漂亮,惹得病房一下成为八卦集散地,邻床开玩笑,陈医生是不是要做你家东床女婿了?
是羡慕的口吻。
简嘉的脊骨挺得像一条铸铁。
脸微微红着,心里想哭。
“陈医生跟你,”简母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是不是在处朋友?”
她抬不起头:“嗯。”
“这样啊,”简母似叹息,“处朋友是处朋友,你不能随便花人家的钱懂不懂?”
简嘉哽咽了下,又“嗯”一声。
“如果,妈妈是说如果,两个人感情很深了,有些事,”简母脸上永远是温柔平和神气,“女孩子应该懂得保护自己,不要做出伤害身体的事情。”
“妈妈……”简嘉忽然俯下身,埋进她怀里环住妈妈的腰。
她无声哭了。
“龌龊之徒”里许远等了她好些天。
而这些天里,许遥持续性作妖,神通广大搞到陈清焰出诊表,每逢出诊,必去挂号,实习生都已经用含义复杂但肯定不是什么正面的眼神看她,到最后,看都懒得看了。
她在耽误正常问诊。
许遥甚至没心情去找简嘉,越挫越勇,在追求陈清焰的狂热里独自发.浪,直到陈清焰不动声色跟门口警卫打了招呼,她被拦下。
这难不倒她,一改风格,十分低调地伪装成普通病患随人流而入,事隔几日,便再次出现在陈清焰面前。
不过,是在职工食堂。
陈清焰带简嘉过来用餐,一入座,程述心情格外复杂地看着,刷卡时,挤过来:
“不会来真的吧?”
似乎,愿不愿意带来职工食堂被人围观,成为检验陈清焰真爱的标准。
他垂眸,替她选了份日式料理,脸上没任何表情:“我该结婚了。”
程述下巴歪了歪:“你这算是报复谁呢?”
陈清焰直接走人,丢一句:“今天别挨着我们。”
俊脸上,尽是漠然。
转身的时候,看见了跨上最后一个阶梯的许遥,东张西望,他无所谓低下头,在对面坐下,伸出腿,把正襟危坐的简嘉圈在他的范围之内。
简嘉是第二次跟他一起来,不习惯,她几乎没声音,陈清焰碰了下她脚尖:“晚上去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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