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订了条最贵的呢?”
“很好,”陈清焰想起她的麻花辫,“卡里如果钱不够,通知我。”
他对自己的女人,永远大方。
简嘉弯着唇角:“我,要不要去看看爷爷?”她想去,陈景明让她没压力。
“等我。”陈清焰否决。
她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那,你想我吗?”
陈清焰没承认,不过,也没否认,他沉默地喝着水,说:“晚上视频。”
挂了电话。
九点半,简嘉兴奋又惶然地从法语班出来时,鹿祁连喊住她:“简老师!”
她一脸抱歉:“那个,我今天恐怕不行,要早些回去。”
“不是,简老师,”鹿祁连把一小包东西略拘谨递给她,“我回了趟老家,一直麻烦简老师,这是我们老家特产,黑枸杞。”
他是青海人,茶卡的。
简嘉看他几句话闹大红脸,觉得可爱,没推辞,高高兴兴收下道谢:“你女朋友出国了吗?”
“没,我得多为她攒钱。”他拉低鸭舌帽。
“你们,挺好的。”简嘉笑说,往地铁方向走,过了斑马线,前方,听见一串娇俏的声音,“不要,他在附近!”
女孩子,整个人吊在男人身上,男人,是许远。
简嘉吃了一惊,可来不及了,许远看到她。
“程程,好巧。”许远一点都不尴尬地打招呼。
他的手,没放开女孩子的腰,可女孩子,警惕地盯着简嘉。
简嘉不自觉回敬她一眼,觉得眼熟,下一秒,反应过来,她多看了几眼,忽然愤怒,但教养只是让她很客气地问:
“请问,你认识鹿祁连吗?”
女孩子僵了一下,很快,镇定自若:“你管的着?”随后,讽刺笑了,“你不会是他‘同事’吧,我看你还挺漂亮的。”
“同事”咬字怪。
说完,扯许远衣服撒娇,“我好累,你送我回去。”
简嘉看两人情态,皱眉,对许远说:“我先走了。”
“我送你。”许远说这话时,手依旧没动。
简嘉摇摇头,果断走开,在坐上地铁后,发呆,给许远发信息:
她有男朋友。
地铁的窗户上,有光飞驰。
一直到她去开公寓的房门,信息回过来:
我知道。
三个字,没脸没皮。
简嘉觉得这跟自己的价值观,南辕北辙,摇摇头,去拆开黑枸杞,忽然,怪难受的。
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
只是,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总有人心安理得地去践踏别人的真心?
又为什么,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自尊?
她犹豫,要不要告诉鹿祁连。
有人在放烟花,不知什么日子。
香港的夜景,很好。
陈清焰从那座英式电话亭过,总要看几眼,每一眼,都是满足。
和不甘。
进门后,浴缸放水,他躺下,头发全湿,往上抓一把,露出全部额头,这几天,太忙,参与手术。
没时间打理头发。
一杯红酒喝完,点烟,缭缭绕绕中,跟简嘉视频。
这边,简嘉冲完澡,拿粉色毛茸茸的蝴蝶结,把头发箍起,穿小草莓睡衣,对准镜头,猛地看到陈清焰赤、裸的胸膛,冲击力比较大。
她有点躲镜头。
陈清焰冷漠:“躲什么?”
简嘉又回来,忙找话题,起身,带着他的目光把家里新添的布置溜一圈,花架、台灯、杯子、稍微破坏了原来的均衡感,陈清焰蹙眉。
他的装修,不便宜。
汉斯格雅的花洒,一万多。看起来,就那么回事。
“这个,钓鱼形的落地灯你喜欢吗?”简嘉问,站在百叶窗那。
在新家的小世界里,有安全感,她非常喜欢。
陈清焰看着那一团粉色,晃过来,晃过去,说:“程程,你能不能换套睡衣?”
在家里,应该给他看,这么可爱的少女,他吃不消。
似乎,那个移动的身影,总在提醒他,陈清焰,你站在八零后尾巴上。
陈清焰看她迷茫,作罢,准备重新买,寄过去。
烟在燃,陈清焰的眼睛落在自己的书房,没变动,这是他要求的。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没人出声,时间拉得越久,某种情绪就越要破壤。
简嘉说:“我想去练练字,陈医生,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她心狂跳。
“等一下,”陈清焰突然在挂了之后,又拨来,“我看着你写。”
简嘉脑子嗡地一声。
不知道是期待,是抗拒。
“你见过我的字。”她隐喻时,浑身的血液快速逆流,心里,热气腾腾。
那本法语教材,上面,其实没几个她书写的汉字。
但,陈清焰早在十年前,见过了。
可,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个小学生,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但形成一个小秘密,很快乐。小学生,最希望得到中学生的垂青,一个美丽神秘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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