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她是班里成绩最好,写字最漂亮的小女孩,从第一封信,向一个成年男性在浅绿笺纸上腌透告白。她在七年级时,开始略懂。
“你的字,”陈清焰说,停顿一下,一支烟,要燃完了,“我很喜欢。”
这才是爱屋及乌。
简嘉和他四目相接,深呼吸:“为什么?”
空气里有清新的花香,简嘉的心,是马鞭草的味道。
陈清焰凝神透过两千五百三十六公里的距离,看她:“没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不会,”简嘉摇头,“喜欢总是有原因的,比如,”她在喊他,从心里,陈医生,我知道跟你有关的每一句情话。
“我有喜欢过一个大哥哥,七年级。”
第28章
七年级,陈清焰眼睛黝黑, 他想起照片里她的白袜子。
不感兴趣。
寥寥地说:“你写好拍照发我, 我有事要做。”
电话,从来都是他说挂, 必须挂。
简嘉来到他的书房, 抬头,要仰望那个铁皮盒子。
写完字,没有拍照, 只是告诉他:写的不好, 晚安, 陈医生。
陈清焰在为评正高准备论文, 英文文献,看过的, 都放在左手边,需要时,可以准确无误找到页码,他的记忆力,同样惊人。
瞧一眼手机,简单回:晚安。
床上, 简嘉握着手机, 呆子一样, 甚至有些感伤, 不是她, 她不过像个漂漂亮亮的糖果皮, 晓菲姐姐,是好吃的甜心。
她只负责包装。
比如,第一次,像做手抄报那样,拿出彩笔,加花边,晓菲幽幽地笑:“程程,不需要,你只要写字就好。”
在学校,简嘉问语文老师:“什么是腰斩?”
女老师捏她脸:“你小孩家,问这个?历史读多了?”但耐心给她解释,简嘉觉得好疼,惨,惨,惨,那么什么是灵魂被腰斩?
心里那团疑云,瘦劲,也成柳体的形状,简嘉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个邻家美丽又哀愁的姐姐,没有出现在陈医生当下的生活里。
她离开陈清焰的书房时,关门,把一切都关起来。
简嘉是个活在当下的姑娘,前方,只属于生命。
网球场,许远约沈秋秋来运动。
上过床后,两人维持着一种类似原地踏步,但又状似恋爱的关系,谁也不挑明,沈秋秋沉得住气。
换上装备,热身后,她性子里的争强好胜显山露水,死咬比分,大学里,她体育上也是优等生,个头不高,但每一拍的压迫力都足够强硬。
对手狠,许远感受到了,他笑笑:“玩真的?”
沈秋秋一语双关:“什么事,都要动真格的才有意思呀,许总,您说是不是?”她不忘撒娇,发力抽球。
“不错。”许远居然赞同,不明的笑意,走到脸上是寻寻常常的。
虽有男女体能差异,但沈秋秋球感太好,足以弥补,两人厮杀半小时,不见胜负,许远仅是外表斯文,脱了衣服,肌肉可见,这个时候满头大汗救场,不得不承认,沈秋秋,是个狠角色。
看台上,许遥啪啦啪啦点着手机,要戳洞的劲儿,她在看微博,是,陈家得罪了她。所以,她无时无刻不希望微博上在出现关于简嘉伤风败俗的蛛丝马迹。
可惜,没有。
你知道,空虚无聊的人们,才喜欢盯着别人的生活,然后,自我高.潮。
许遥有当下流行黑子的特性,与时俱进。
而一般人为什么战斗不过黑子?因为,她们总是能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好在,许遥不追星,只对现实中大活人感兴趣,。
“切,”她呸一口,目光抬起,看沈秋秋的屁股,肉肉两瓣,算翘臀,哦,这么有力气哦,许遥又恶毒地笑了。
但一想到简嘉抢走陈清焰,许遥觉得,沈秋秋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虽然沈秋秋虚荣。
她的目光,在沈秋秋和许远之间来回切换,在掂量,时间够久,她拿着毛巾跳下去,笑嘻嘻对许远说:
“棋逢对手过瘾吧?”
许远擦起汗,笑了笑,沈秋秋则把剥好的香蕉递给他,隐隐的,有点挑衅:“许总消耗太多了。”
让他补充体能。
男人不喜欢太好胜的女孩子,沈秋秋知道,但忍不了,无论什么样的竞赛,她从来不愿只是玩玩。
三人去吃饭,西餐厅,这种氛围里,沈秋秋找回矜持,饭桌上,只有许遥粗鲁夸张的笑声,她一直高兴,天知道,她血盆大口时多丑陋,沈秋秋觉得她吃相糟糕透了,心底鄙视。
底下,许遥踢了许远一下:“陈清焰跟简嘉还没有离婚吗?”
许远认真切他的牛排,跟沈秋秋谈叙利亚,两个人都很有见地,而沈秋秋,遗憾地表示没能在大马士革被毁前去一睹风采,并说到阿多尼斯,以及花园。
谈话质量很高,符合各自所受教育背景。
“哎!”许遥又重重一脚,瞪他,“你是死人啊!”
她必须时时刻刻得到关注,否则,会死。
许远跟沈秋秋说“不好意思”,看看许遥,“你多久没去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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