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能和程程离婚,周涤非,也许会再次出现,要等么,他意志力有点涣散。
这个念头,昏昏的。
足够无耻。
但陈清焰不在乎。
尽管,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剥离,到底是什么,他还是懒得去想。
台风席卷整个沿海,对工作室影响倒不大,周涤非进来时,几个小助手起身跟她打招呼。
那件婚纱,在做最后的检查,周涤非自己的婚礼上,穿的是国外一线品牌,她美得脱俗,在香颂一般的浪漫婚礼上是别人眼睛里的宠儿。
台商阔手送她礼物,对于她,只是价格,绝非价值。
她被台商吻时,只希望口水不要沾到脸上,而嘴角,挂着最幸福的笑意,底下观众不知是羡慕她还是怜悯她。
“老大,这款头纱实在太梦幻了。”助理感叹,笑嘻嘻,“老大老大,我结婚也预定这款。”
前短后长,钟罩型。
朦胧似梦。
底边是精致的白色刺绣洒花。
“师姐说顾客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姑娘,”周涤非微笑,“我们自然要想办法锦上添花。”
她顺便给出了捧花的建议。
东西送走时,周涤非忽然觉得很不舍,好像,送走的是自己最心爱之物,她笑自己太投入。
花瓶里,插着怒放的玫瑰,那种深红,尤其深,甚至有点发黑的意思。
周涤非点燃一根女士烟,眼睛里忽然充满了泪水。
窗外,天上大块大块的云朵在她身上滑过阴影,缓慢的。
她满脑子陈清焰。
疯狂地想念他。
因此,烟没尽时,她直接摁到了手臂上。
没有痛感,一点都没有。
桌子上,手机响一下,上面收到一条没有备注姓名的短信,她拿起来,看到号码,内容,眼睛忽然像针尖一般发光。
第37章
周涤非整理下思绪,事实上, 一旦触动记忆阀门, 她向来都有刮骨般的清醒和痛感。
电话拨回去:“你想做什么?”
这个号码,经年未变。
“只是想问候一下。”
周涤非捏碎了玫瑰花瓣, 非常冷酷:“不需要,我很好。”
“他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你也很好?”
两人的对话以一种奇异的和谐进行着,彼此清淡, 但没有任何想要撕破脸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 就不要提他。”周涤非熬着眼,被玫瑰刺伤,她的黑裙与花同色几乎。
“好, 我不提他, 我的意思是, 既然你们愿意断的这么彻底, 你可以考虑我,别人能给的,我同样给得起。”
孩子一样的天真和毒辣, 两者都毫无掩饰。
周涤非的脸,一下枯萎哀伤:“我说过, 我不会祸害你们任何一个人。”
“我想要你, 我不在乎。”那头在短暂沉默后, 眼睛里, 突然燃起怒火, 她以为她是谁呢?不祸害任何一个人?还是她不够清楚,她已经“祸害”了每一个人?
玫瑰花瓣,落了一地,玫瑰是周涤非最热爱的花卉,热烈,饱满,大家本来都以为这样神秘忧伤气质的婚纱设计师,是喜欢百合一类,相反,她有种弱到谷底而反弹回来的爆裂式情感。
只有玫瑰可以承载,而且,一定是开到近黑的玫瑰。
世界本来就是一团漆黑而又浓烈的绝望。
“我只想你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一件事。”对方的口气宛如影子,又如人偶。
周涤非默然很久,强压住那股情绪,忍住的,是没出口的话:
你可不可以再帮我杀死一个人?
然而,又只是嘲弄且虚弱地一笑,她挂了电话。
一夜过后,简嘉的痛经痊愈。
陈清焰在香港的日程扫尾,忙于各种表格、总结、归档。他不让简嘉回去,学校里,重要的事情,只剩毕业典礼、拍照、散伙,再往后,最重要的是六月间的婚礼。
晚上,两人没一起吃饭,陈清焰有个应酬,进门洗漱后,他拿毛巾揉着头发,看向伏在桌案读书的简嘉,她一直都没注意到自己,几分钟后,走过去,把人拉起来,推按在大床,“我教你用卫生棉条。”
简嘉惊呆了。
“我不……”太亲密了,她根本没办法想象那一幕。
这种冲击波是无与伦比的。
陈清焰清冷的眼睛里,幽幽的,他觉得程程惊慌失措的样子太逗,好像,他说要把她按到马桶里一样。
“陈医生,你怎么会?”简嘉忽然警觉,她又绷紧了。
陈清焰继续揉着自己的头发,他其实不爱用吹风机,手一伸,捏了颗她放在桌子上的糖果,剥到嘴里。
“我不会,但我看一遍教程就会了。”
说完,眼睛里露出淡淡的揶揄,意思是你很蠢。
快要离港,心情莫名,陈清焰漫不经心含着糖,他穿真丝睡衣,性感,幽暗,沉沉坐在那,像一朵黑色大丽花,不可否认,他是那种又英俊又漂亮的男人。
简嘉悄悄窥他两眼:陈医生懒如一头优雅的豹子,似乎只要眼波一动,全世界都跟着悠悠荡荡。
“我想回去。”她确定他刚才只是发神经撩自己一下,回到桌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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