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银色锦袍,头发束的整整齐齐,凤眸薄唇俊朗至极,正是宋怀秀是也。人还未到,便听他一连串的“绾绾”,叫的欣喜极了。哪有将军、战神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绾养的忠心狗子扑至身前,就差摇尾巴了。
宋怀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全然不顾旁人,好似只能看到李绾。“你今日怎么来了?等了多久?冬雪去找我时兵部正走不开,这才耽误了些,没等急了吧?”
其实他近来事忙,宿在兵部已有两三日了,听冬雪说李绾想见他,喜得不得了,可又怕她嫌弃自己,赶忙回小院收拾了一番,又换了身新袍子,这才来晚了。
他这一大串的问题,李绾也不知先答哪个,索性指了指菱夏,“你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宋怀秀回头一看,茫然问道:“你是谁?”
第72章 央求
菱夏彻底傻在了原地。
这倒不是宋怀秀装傻充愣, 他是真不记得了。
两人之间本就只有一面之缘, 那日在英国公府,菱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凄惨极了, 根本看不出来长得是何模样。他让人将她暂且送到这, 后来事赶事,一茬接一茬, 忙的他晕头转向, 连茂叶胡同的这所宅子都没回过,这无关紧要的女子, 更是早就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今日一见,菱夏又浓妆艳抹。宋怀秀对不上号、想不起来,问她一句‘你是谁’倒也正常。
可菱夏不这么想啊!她在英国公府命悬一线之时,是宋怀秀救了她。从那日起, 她便动了心,日日夜夜都在等他。她一开始就清楚, 那神色漠然的俊朗将军并非对她一见钟情,后来也知晓他是要做驸马的人。可她都不介意,他既是救了她,想来心底对她也是有几分怜惜之情的罢......那便够了。天长日久,一丁点儿的怜惜也能变成欢愉爱恋, 他总会知晓自己的好。
可菱夏哪里知道,从来都没有怜惜,而是自作多情。宋怀秀难得管一回闲事, 全然是因为李绾!若不是那日她嚷嚷着与李绾身边的丫鬟沾亲带故,别说是沈夫人要发落她,就是她每日变着花样死在宋怀秀面前八百回,估计这位都懒得多瞧她一眼。
这些时日,她心中千回百转,设想了无数次再见时的场面。也曾想过他或许会待她冷漠、或许会拒绝她,可怎么也没想到,人家压根儿忘了她是谁!
今日先是引以为傲的容貌被人比了下去,后是被倾慕的男子忘了个一干二净,菱夏的自信心彻底坍塌,她摇摇欲坠的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李绾道:“原来竟是不认识的。可外边传言,都说她是你养的外室,我好奇,这才来看看。”
仪妃也道:“将军真不认识?那她为何住在你府里?”
宋怀秀如遭当头棒喝。他哪来的外室?这是要冤枉死他啊!他回头仔仔细细看了看菱夏,这才终于想起了此人是谁。他急声道:“绾绾,她真与我丝毫不相干!更不是什么外室,我连她叫什么都想不起来,这就是个误会,你一定要信我。”
宋怀秀是真急了。千辛万苦,终于快要抱得美人归,要因为这事儿绾绾不要他了,那他还不得一头撞死?
见他急的眼都红了,李绾赶忙拉他袖口:“好啦,我要是不信你,还来这做什么?直接与你一刀两断便是。”
宋怀秀松了口气,可‘一刀两断’这词太狠,光是听听,便觉得受不住。这事儿虽是他粗心大意惹的祸,可初心也是一片好意,怎么她就这般坏心眼,偏要用这狠词儿来吓唬他。宋怀秀偏过头,“什么一刀两断,你我要真有那一天,你直接给我一刀痛快便是。”
他五官长得英俊,可这会儿怄气一般偏过头,薄唇抿成一线,瞧着倒有几分委屈。
李绾忍住笑:“不断不断,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莫生气。那你与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略微哄一句,宋怀秀便不再别扭,开口解释道:“说来,她和你身边丫鬟有些渊源。”
仪妃在一旁看的暗自咂舌。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阿绾将人家吃的死死的啊。自己那傻女儿若也能这般,那嫁到天边儿她也不担心了。
从兵部衙门到茂叶胡同,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宋怀秀一听是李绾要见她,便一路打马先行。去传话的冬雪坐的则是马车,想快也快不到哪去,这会儿才终于到了宋府。可远远瞧见菱夏便傻了眼,急步过来拉住她,讷讷开口道:“二姐?你怎么在这?”
“你知不知道家里给你写了多少书信?你一封不回,爹急的回柳州府找你,可那肖家又说你与人私逃了,我们都快要急死了!你怎么又到了京都?既然来了,怎么不回家去?”
比起冬雪的激动,菱夏显得十分冷静,她垂眼道:“说来话长了。”
从前在家时,春蝉长姐如母,处处照顾他们三个弟妹。后来又早早卖了自己养活一家人,说来冬雪倒是与菱夏一同长大。如今长姐逝去,她只剩下二姐了,想到此抱着菱夏‘呜呜’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会儿才来?若是早些还能见大姐姐一面。不管怎么说,咱们一家总算团圆了,大姐在天上看到也能放心了。”
她这边是家人重逢,分外激动。菱夏却一直垂着眼,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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