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语气是责备的,可却不难让人听出里面的柔和跟愉悦。
许楚撇了撇嘴,不满道:“你这话好像是在说小孩子耍性子啊。”
萧清朗见她还有些不满了,不由好笑道:“放心,小楚的小性子也让我看得喜欢呢。”
许楚忽然回过味来,自个刚刚的举动,可不就像是耍小性子么?好像,还带着撒娇的意味。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感到脸上发烫,赶忙尬笑道:“呵呵,你继续忙,我先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就火急火燎的撩开惟裳,让车夫暂歇一下。接着,她也不管身后那人的轻笑,赶忙跳下车辕溜走了。
许楚刚下了马车,就碰上前来送公文的魏广。魏广见她脸色通红,不禁关切道:“怎么了?是发烧了?”
说实话,对于许楚,他并没有旁的心思。最初是做王爷的门客看待,后来是当作一同为王爷效力的同伴对待,最后却发现这姑娘竟然是王爷心里的准王妃。
可是做久了同伴,就算他在怎么避讳,都生不出像是对齐王妃等人那般的敬意跟冷眼相待的模样来。
许楚啊了一声,拍了拍脸,说道:“没啊,就是屋里太闷了,有些热。魏大哥这是要给王爷送公文?快去吧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她不想让魏广追问,自然就连声催促,直到一脑门疑惑的魏广被推到马车跟前,她才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一路奔驰,到现在也有大半日的工夫了,想着接下来还要赶路,所以萧清朗索性就直接让车队停下暂歇一会。
如今日上中天,正是晌午炎热之时。人困马乏的,还真不适合强行赶路了。
下了马车,萧清朗寻了颗树斜靠而坐。他的目光幽远深沉,只看着不远处正与楚大娘说小话的许楚,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勾起了唇角清浅而笑。
倒是许楚那边,也不知楚大娘说了什么,忽然嗔怪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萧清朗略一挑眉,无奈的将视线转向别处。看来,小楚又被楚大娘打趣儿了,如今又要迁怒自个了。
虽然无奈,可他心底里却觉得十分安好。
楚大娘见状,把手里的兔子放进笼子里,拍了拍刚刚喂兔子落到身上的青草感叹道:“哎,年轻真好,眉来眼去都如此直白,真叫人瞧着高兴啊。”
许楚撇了撇嘴,故意道:“大娘,那你这般调侃,算不算为老不尊啊。”
“我可听说,京城中的验官们都十分严肃稳重。”
楚大娘斜睨了她一眼,郁闷道:“你可别把我跟那群老古板相提并论啊。我告诉你,等你进了京城,要真与那群老学究共事儿,只怕得气恼死。”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两宗悬案
说到这里,她干脆也不忙活别的了,直接拉着许楚寻了个地方坐下去,传授她与京城官府众人打交道的经验去了。
几人歇息了半个时辰,念着都未曾用饭,所以就直接往清苑县的驿站而去。
因为清苑县的县令早已得了消息,所以一大早就在此处翘首以盼了。奈何,萧清朗等人在路上耽搁了时候,使得他心头焦躁难安。
眼下听到被自己派去守在县城之外的衙役回禀说有一队人冲着这边而来,马车富丽堂皇,而左右随行的侍卫皆是虎虎生威好不威风。他稍作揣测,就急忙迎了出去。
他倒并非是想巴结讨好与萧清朗,只是听闻他身边有一介女仵作,验尸只能竟使得众多年过半百的老仵作都自愧不如。而今,他衙门中正好有两宗悬案。
一则是牛大熊被告杀人一案,几经审理,那几次翻案,至今已经六年却依旧不能结案。
明明疑犯在押,却几次翻供,最后都因证据并不足而无法定案。而死者家中妻儿,又日日喊冤,这使得他这些年心中都不曾安稳。
二则是一年前,有人控告儿媳毒杀儿子,当时仵作以银针试喉,银针发黑。只是其儿媳,却日日喊冤,直言自己从未杀夫,还几次以死明志。
虽说最后她也并未被冠上杀夫的罪名,可是在夫家驱逐回到娘家之后,也受尽白眼跟旁人的屈辱。
他曾暗中查访过,死者的妻子颇为贤惠,与丈夫感情极好。二人成婚之后,男主为女主内,日子过得十分红火。因着妻子用陪嫁置办了店铺,所以二人收入也是颇为丰厚的。
就在死者死亡当日上午,他还曾携了妻儿去酒楼定了包厢,欲要同妻子共度七夕之夜。按道理来说,她根本不会下此毒手。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杀夫。
而今,那死者的尸首早已化为白骨,可真相依旧扑朔迷离。他原以为在自己有生之年,怕是对此案无能为力了,却没想到偶然之间听说了靖安王身边竟然有一名可验骨的仵作。
这实在难得,若她真能验明那死者是否是被害而亡,那与死者家眷跟日夜喊冤却总被人认作杀人凶手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了。
“下官恭迎王爷......”在瞧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后,钱县令赶忙上前行礼。
马车内,萧清朗挑眉道:“钱县令为官清白刚正,并不善于阿谀奉承。之前吏部考核,皇上有心提拔与他,却被他婉拒了。他只说,地方冤案一日不尽,他就一日不离清苑县。”
“所以,我猜想他今日忽然迎我,定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道这,萧清朗不由的轻笑出声,无奈道,“却没想到,前头有个黄县令,接着还有郁南县县令跟锦州城的许勤和,如今又冒出个清苑县县令来。这一个个的,这会儿可都不忌讳你是女子之身的仵作了,都恨不能将你当个宝贝般的从我身边撬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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