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这些人,到底还有谁?是依干拜尔迪,还是另有其人?
京城的地图她并不熟悉,可是之前也已经让萧清朗帮着标注了。凶手抛尸的地方,选的及其巧妙,若非是不熟悉京城环境的人,绝不可能做到。
所以,凶手除了上过战场,懂得武艺,在宰杀过牛的地方出现过之外。他必然还常年在京城呆着的,且十分熟悉京城各个街道环境,甚至于连暗娼馆进出之人的心态跟其营生都极为熟悉。
甚至,凶手对军巡院的巡防规律也十分清楚,能清楚的避开其巡防,而杀人抛尸。甚至是以铁丝为刃,将人拦腰截断......
“军巡院中,是否有可以的人?”许楚思索一番,看着被放置一旁的地图问道。
萧清朗摇摇头,遗憾道:“唐乔正跟司空翰二人一同排查,并未发现其中有可疑之人。”
虽说三法司这次在验尸上出了纰漏,可对于他带出的大理寺卿跟刑部侍郎的能耐,萧清朗还是清楚的。虽然二人算不上难得一见的奇才,可却也不是任人蒙蔽的草包。
若非是对验官的信任,只怕他们也不会轻易采信曹验官的验尸单。
既然他们俩人一并查过巡视之人,且都未曾发现问题,那这个结论多数就是事实了。
不过恰是这样,却也越发的印证了,下手之人绝不可能是突然到京城的外来之人。必然是京城之中,常住的人。
“这几人中,可有常往那家暗娼馆送肉的人?那人可否懂医术?”许楚看向萧清朗,按着她的验尸结果,杀害穆再排尔的人能在脊椎上一击致命,手法刁钻,必然是懂医术的。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萧清朗摇摇头,“赵屠户常年给那家暗娼馆送猪肉,只是却并不精通医术。不过,他在从军之前,曾做过监牢衙役,常会施行杖刑。”
因为卷宗中虽然有关于赵屠户生平经历的记载,可多只是会点到其曾为衙役为止,余下的则要派人详查。恰好在此之前,那赵屠户曾因与人斗殴而被京兆尹处置过,而萧清朗隐约记得一些,自然就差人多问了一句。
对了,这就对了。许楚挑眉,她只以为那刁钻的角度跟手法,该是医者才精通的。可却忘了,古人杖责之下,可使人无伤、也可使人半生瘫痪,自然也能做到不着痕迹的取人性命。
萧清朗见许楚眉头渐渐舒展,心道她必然是往深的思虑了。他叹口气,柔声劝说道:“今夜先休息,稍后我会吩咐三法司连夜彻查今日所提的疑点。”
就在萧清朗将一应卷宗整理好,欲要送许楚回房休息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侍卫传话说楚大娘求见。
二人相视一眼,不用言语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看来,楚大娘对许楚送去的东西检验的有了结果。
果不其然,正如许楚猜想的,那些液体中的确含着押不芦成分的药剂。只是因为时隔太久,无法判断其是混在什么里面出现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死者在死的时候,体内还残余着足够致人昏迷不醒的分量。
楚大娘咋舌道:“那可是大手笔,就算已经这么久了,还带着腐液,可是在我提炼后取了其中的一部分混水喂食后院豢养的烈犬,那烈犬瞬间就倒地了......”
她的话刚一说完,就见萧清朗脸色倏然发黑道:“后院的烈犬是西南进贡而献的,整个京城,也只有皇家别院跟靖安王府两只......”
楚大娘见他脸色不善,赶忙讪笑道:“王爷恕罪,那不是王府中,只有那犬的体型堪比一个成年人么。不过我保证服用解药后,那犬绝对不会有异样......”
有了楚大娘的结论,萧清朗跟许楚对自己的猜测越发肯定了。如此说来,那明日的他们要勘探的范围将会更小。
至于为何不连夜去查,自然是想要人赃并获,同时寻到那未曾身死的依干拜尔迪了。
夜风阵阵,带着雨后的湿气,让这炎热的夏夜也不觉难熬。
未等二人各自回房,就见侍卫匆忙而入,他拱手说道:“王爷,宫里派人来了,说是花公子已经回府了。根据曹验官所画出的假传圣意太监的画影图形,皇上身边的刘公公也将人揪了出来,只是那人却抵死不说,且当着皇上的面在御书房撞柱而死了。”
“皇上传话,让王爷即刻进宫,于议政殿商议要事。”
此时,已经是亥时末了,宫门早已落下,若非皇上特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宫门。只不过在本朝,这个规定对齐王跟靖安王二人,就形同虚设了。
莫名的,许楚忽然就想起了前世史书中一个同样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人来。她记得当时,恰是戏说历史成风的时候,当时能随意进出皇宫,甚至被汉武帝视作期望跟利刃的冠军侯的一生,也被戏说出许多版本。
而眼下看来,萧清朗在大周跟皇室的地位,大抵与他有异曲同工之妙。天生富贵,手握重权,得帝王信赖,是皇上统治天下在刑狱律法上的一把利刃。
而这带血的利刃,只要不生反心,哪个帝王舍得折断?
萧清朗挥手示意侍卫退下,而后先将许楚送回房中,说道:“议事结束后,我会尽快回来。若是无法及时回府,你只管随着三法司去查案,有任何需要直接寻唐乔正。”
三法司虽然有三个分管大理寺跟刑部、内廷的官员,可实际上也是有高低之分。除了萧清朗之外,余下的人先以大理寺卿唐乔正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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