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记得,当初刚留在京城的时候,府医曾提醒过他,说那番木鳖看似是薄薄的一片,可是却有毒性,若是在用量上不谨慎只怕会伤了身骨。
而今他瞧着眼前的物件,唯有这手中这个算是片状......
萧清朗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了他手上,半晌之后才漫不经心道:“看来护国侯是不认得番木鳖了......”
护国侯心中一惊,再度看向桌上,只是一息之间就改了口道:“是本侯错了,大概是上了年纪,有些愚钝了,番木鳖应该是这个。”
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萧清朗再次勾了勾唇,意味难辨道:“侯爷可想好了说,要知道本王差人寻的这一包东西,其实全都是自三法司柴房之中寻来的,又怎会有番木鳖那般药材?”
护国侯哑然,紧盯着萧清朗嘴边讥诮的弧度,脸色十分难看。看得出来,他是没想到自己只是随着红姨娘的供词说,竟然也会出了纰漏。
正当他心里懊恼之时,萧清朗忽然又开口了,而这一次的话在他耳边炸开,宛如雷惊。
“你那日去了何处?”
护国侯眉头紧蹙,可是却并未开口。
“是去了怡红院?”
“吴花楼?”
“春花楼?”
萧清朗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进一步的追问道。
原本只是警惕却并未有反应的护国侯,此时突然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萧清朗。
萧清朗沉下声,眯眼道:“看来是去了春花楼。”
说罢,他回首看了一眼唐乔正。唐乔正会意,连忙离开了审讯室。
然而,还没等护国侯反应过来萧清朗如何猜到自己那日行踪的。就听的,萧清朗又问了一句让他心胆俱裂的话。
第三百七十七章
“宁苏白是如何回府的?难不成,护国侯府与皇宫之中,有密道相连接?”
萧清朗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缓慢。可是,却让书吏险些拿不住笔,要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隐秘之事啊,护国侯府要真是密道通往皇宫,那......那事儿可就大了。
往简单的说,可能是皇上想要微服私访,为方便而行所做的。往复杂的说,那保不齐就是谋逆、祸乱宫闱的大罪啊。
这厢书吏胆战心惊的记录,时不时的还要看一看王爷跟大人,见一旁的寺丞许大人不过是诧异了一下旋即就淡定下来,而王爷更是面无改色后,他那颗忐忑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当然,他记录的也越发的仔细跟卖力了,以至于明明手抖都没影响到册子上的字,更甚者那笔锋还多了几分遒劲......
不过相较于旁人的镇定,此时护国侯脸色却是大变,就连喘息声都显得有些粗重了。只是此时此地,他纵然漏了端倪,也只能强作镇定,故作淡定的回答道:“王爷开什么玩笑,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萧清朗眸子微微眯起,“所以,密道不在侯府?”
“当然不在!”
只一句话,护国侯猛地愣住,脸上也渐渐露出了个骇然的表情。
“那么,就是说这个密道是存在的了。不在护国侯府,可是却能让宁苏白避开人的耳目回府,难不成那密道在护国侯府隔壁荒废多年的英国公府上?”
随着萧清朗一字一句的追问,护国侯就开始有些局促无措了,到最后只能垂眸沉默不言不语。
萧清朗看着他的神态,也不再浪费时间,对着身旁的衙役吩咐道:“暂时押下待审,稍后让唐大人亲自去审问红姨娘那边,务必要问出她身后是何人。”
就在萧清朗欲要再做吩咐的时候,唐乔正再度匆忙归来,此时他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显然,刚刚护国侯透露的行踪,他已经确定了。
不过也是,一则此处距春花楼算不上远。二则那种人龙混杂之处,如护国侯这般并不常入风尘场所,且还是能在朝堂上数得上人物的贵人,乍然到了春花楼,其行踪自然也隐藏不了。
纵然是老鸨碍于同宁苏白的交情不言说,也架不住人都嘴杂的一众恩客跟满花楼的姑娘伙计们说的。毕竟,此后护国侯的这种事情,可不是谁能能碰得到的,纵然没有真的做什么,那也是个谈资。
“王爷,那日护国侯的确去了春花楼,当时他还寻了老鸨大闹了一场,可最后却不知怎得直接歇在了老鸨的房间里。”唐乔正低声在萧清朗身旁回禀,“当时有几个彻夜在春花楼玩闹的公子哥正好碰上,还特意在老鸨房间外寻了个客房盯着,直到傍晚时分,护国侯才神情疲倦的匆忙离开......”
萧清朗颔首,瞥了他一眼,“唐尤文也在那几个公子哥里?”
唐乔正闻言,声音一梗,神情不自在的点点头道:“待下官回家后,定会好好教导与他。”
唐尤文是唐乔正的次子,因是次子又常年长在唐家老夫人膝下,所以十分骄纵。平日里惯是胡闹,若是说宁苏白是稀里糊涂成了旁人口中的纨绔,那唐尤文就称得上是真正的纨绔做派了。
萧清朗见他点头应是,当即也就不再追问了。他原本,也只是想确定那些公子哥话里的可信度。而唐尤文虽然贪与享乐,不过却不是没有大是大非观念的人,既然他也说一直盯着护国侯直到他离开,那此事大抵是十成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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