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身处宫中多年,又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他还真没想借此发作太医,反倒是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头。显然,太医的话,让他心里的疑问越发的重了一些。
“若以番木鳖入药,可否会有旁的症状?”
赵太医闻言,稍作思索回道:“只要不是服用过量中毒,旁的症状倒是不明显,若是非要说有,那多半能开胃进食。寻常时候,也常有医者用番木鳖粉配白术、鸡内金、陈皮、怀山药做开胃药方。”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一行人就已经入了偏殿之内。
此时,偏殿房间里,宁苏白正赤裸着上身趴在床榻之上等着宫人伤药。看得出,他此时是忍受了不小的痛楚,以至于整个人紧咬牙关却还是冷汗涟涟。
许楚自萧清朗身后走出,刚要行礼,目光就先粘黏在了宁苏白白皙带着红痕的后背之上。
朦胧的灯火之下,宁苏白的后背被映照的格外修长诱人,虽然没有萧清朗那般肌理分明的肌肉,却也如玉一般隐隐泛着光泽。若是说萧清朗的身体是人中极品,那宁苏白的身体就足以称得上是小鲜肉了。
正当她皱眉打量宁苏白的后背之时,萧清朗就已经下意识的往她跟前凑了一步,挥手遮住了她的视线。至少,让她无法再光明正大的看那躯体。
莫说是萧清朗,就是一同前来的赵太医,在见到许楚毫无避讳的模样之时,心里也很是惊讶。没想到,外面那些关于许大人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她当真毫无男女之别的避讳啊,这实在是有......有损斯文啊。
不过赵太医心里腹诽归腹诽,身在太医院多年,且看惯了后宫之中的各种手段,他也早就练就了一身不动声色的本事。不说旁的,就看靖安王为她遮掩的那一下,就足以见得,这位许大人不是自己能惹的。
许楚被遮挡了视线,不由得有些茫然,她看了一眼萧清朗,却只能看到他的肩膀,想了想她索性往一旁挪了几步想要再多看一眼宁苏白背上的伤。
然而,没等她的视线触及宁苏白的后背,萧清朗的身影又随着她动了动,瞬间又将她遮挡了个严实。
“赵太医,还不快些给宁世子看伤?”
还没等许楚开口,就听到萧清朗冷冰冰的宛如要冻结整个房间的声音响起。
赵太医忙不迭的应声,取了药箱快步走向床榻前。至于刚刚王爷跟许大人的那点互动,他老人家还是当作没看出来的好吧。
这厢赵太医到了床榻之前,本能的把床榻上宁苏白裸露的后背挡了个严实。也就在他站到宁苏白身侧的时候,才感到自己身后王爷那双满是威压犹如实质的眼神,慢慢的从自己身上挪开了。
他感到身后一轻松,当即就擦了一把冷汗。
多时不见靖安王了,没想到他出京一年,再回来的时候,威严更甚以往了。怪不得京城里的魑魅魍魉,都如此惧怕他归京。
就在赵太医晃神的时候,萧清朗已经再度沉声开口了,“不过两三日的工夫,苏白倒是消瘦了不少啊。”
他这一开口,使得许楚的目光下意识的再次看向床榻之上。不过这次,纵然没有萧清朗挡着,她也什么都没看到。
许楚侧眸看向萧清朗,见其面色晦暗不定,当即顺着他的视线往床榻一旁的几上看去。却见其上有些早已凉透了的茶点,还有一碗毫无热气的燕窝粥,旋即她脑中就蹦出在进入偏殿之前萧清朗与赵太医的对话。
番木鳖有开胃进食的功效,若服用少量,胃口会随之转好。然而,现在看来,宁苏白的胃口可算不上好。
她眉心微动,突然就明白了萧清朗那句“消瘦”的意思。
待到赵太医给宁苏白诊治完告辞之后,萧清朗才径直寻了个座位坐下。他见许楚还立在原地思索,不由轻咳一声说道:“还需许大人执笔记录。”
许楚被他唤了一声,立刻醒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而后取出执笔坐到他一旁准备好。
宁苏白此时正裹着白色的里衣坐起来,许是牵动了伤口,让他又呲牙咧嘴了一阵子。那面色,只能说苍白毫无血色。不过出乎许楚意料的却是,纵然额头渗出了冷汗,这位看似娇气的世子爷却丝毫没有呻吟出声,这倒不像是他一惯的作风。
萧清朗却没有在意他的表现,只是凝视着宁苏白,眼底透露着迫人的锐利,良久之后才随意的取了一块点心在手里把玩。直到那点心的渣渣沾在了手上,他才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说道:“本王记得你最爱吃御膳房的红枣糕了,怎得今日却未进一口?”
宁苏白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有气无力道:“身上疼,没胃口。”
“哦......”萧清朗抬眸看向他,语义未明道,“说起疼来,本王倒是觉得你此次受伤,还颇为英雄。往日时候,你但凡身上破个皮儿,怕是都要嚎叫三天三夜了,这次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了,赵太医处理那般溃烂的伤口,你都能忍得住。”
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微微凝滞了起来。
一向惯是喜欢插科打诨的宁苏白,此时神情也突的一变,显然没想到萧清朗会有次一说。
他讪讪的笑了笑,下意识的躲避开萧清朗锐利的目光,对萧清朗看似夸赞的话没有任何解释。
52书库推荐浏览: 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