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撩开惟裳扫了一眼,冷笑一声道:“无需理会,绕过去便是!”
那车夫愣了一下,犹豫道:“要任由那女子昏倒在地上吗?”
萧清朗手掌放在许楚高高隆起的腹上,感受着里面小家伙的拳脚,冷声嗤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哪家在路中间晕倒的姑娘,衣衫如此整洁,面上粉黛跟发髻丝毫不乱,就连裙摆与鞋子都干净整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若非不愿多言,只怕他能毒舌到那女子羞愧而逃。
车夫闻言,下意识的就扭头看向那名女子。如今一看,果然如自己老爷所言,那女子面容干净整洁,衣衫虽然铺开却并不显凌乱,怪不得他总觉得十分别扭呢。
想到这里,车夫心里的那点同情怜悯自然也就消失不见了。自从他被老爷选做专用的车夫以来,也见多了各式各样欲要巴上自家老爷的女子。
不过想今天这样,毫无顾忌的躺在路中央的,还是头一遭呢。
他摇了摇头,暗道那些女子当真是白费力气。自家老爷经商将近一年,能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又怎会连那些点小手段都看不透?
况且,自家老爷那满心眼的全是夫人。就因为夫人,老爷还总会屈屈尊降贵的亲手帮着老太爷整理晾晒药物,只为了老太爷说不愿假以人手。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好像是爱屋及乌。
所以,依着他看,那些人费尽心思想用女人巴结老爷,倒不是直接攀了夫人的关系来的可靠。
只可惜,如他这般觉得自家老爷能对夫人一心一意一辈子的人,实在太少了。大多数人,都以为但凡家财万贯的男人,都该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奈何,自家老爷除了夫人之外,并无余的喜好。
莫说女人跟应酬了,就连那些产业跟银子,多数都记在夫人名下呢。
车夫的各种心思,许楚跟萧清朗并不清楚。
此时许楚刚拧了一把萧清朗后腰的软肉,挑眉意有所指的说道:“瞧瞧你的烂桃花,哼哼......”
萧清朗将账本丢开,双手把人拢进怀里咬着耳朵哄道:“为夫可瞧不到旁的桃花,为夫这一生啊,只有娘子一人足矣。”
许楚脸颊微红,带着初睡醒的朦胧撇嘴道:“跟谁学的,越发的油嘴滑舌了。”
只是,她心底里对于萧清朗的话却是十分受用的。
萧清朗笑了笑,低沉的嗓音丝丝缕缕的绕住许楚的心。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什么?”许楚抬头疑惑道。
萧清朗浅笑,深深看向她的眼底说道:“我是说,若这胎是女儿,便取名为南风。若是男孩,就取名西州。这样可好?”
听到他说起给孩子起的名字,许楚也就不在矫情刚刚烂桃花的事情了。她歪头想了想,最后发现自个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更雅致的名字来。
一直到快到庄子上的时候,许楚才豁然瞪大了眼睛,眸光亮晶晶的盯着萧清朗看了半天。
“刚刚,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萧清朗轻笑一声,感情她一直未曾反应过来啊。何止是表白,那根本就是恨不能将满腔情谊全部碰在她跟前,让她日日过的快活......
就好似,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感到心头甜滋滋的。
番外三 二合一的番外
萧容禀
萧容禀没想到,最后自己还能全须全尾的离开京城。
在知道自己所做的荒唐事情之后,他忽然就想起当年惩罚柔儿时候,柔儿曾说过,这一生并非她负了他,而是他负了她。
他坐在奢华的马车上,看着背后愈来愈远的城墙,苍凉的呢喃道:“没想到,我最后竟然败在了......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手中。”
其实早在入宫之前,他就有所准备,哪怕他不幸落入当今手中,那宫外也依旧还有他留的后手。却没想到,最后皇帝并未问罪与他,只是将他囚与长丽宫三个月。
那三个月,他几乎日日陷于愧疚之中。对那个本是贤淑的书香女子愧疚,对因自己而死的女儿愧疚,直到三个月后他被送出皇宫,才突然发现自己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产业,如今都不复存在了。
甚至,就连父王当年离开京城之前,隐藏下的势力,也尽数被皇帝拔出了。
莫说那些为他洗赃银的产业,便是他为藏身所开办的店铺,也都易主了。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败的一塌涂地。
“王爷,您可要喝些水?”本是一身华服,在宫中扮了肃王整夜的男人,此时恭顺的问道。
萧容禀摇了摇头,无力道:“不了,赶路吧。”
到了今日,他不得不承认当今的手段跟魄力,竟然敢放他回到金陵。而且,并未收缴他身为王爷所享受的荣华跟富贵,就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不问罪,不惩治,甚至他的罪名公告天下,只是让一些关于他凶残的流言传出。
在宗亲之中,皇帝因放过他这个肃王一脉唯一的血脉而被称赞仁慈。在百姓之中,他也因将收缴的赃银用于减免赋税,而得了声誉跟明君之名。
唯有他,成为与京城之中欢欣鼓舞的百姓截然不同的人。
就算能回到金陵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可他还能享受多少年呢?肃王一脉,在他这里也算是绝了,往下再无子嗣继承。这大抵就是皇帝真正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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