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二爷您快停下!”绿萝拎着裙摆,着急忙慌地跟上去。
绿萝的脚程哪里比得上沈明堂?好在等沈明堂赶到正院时,柳家的方老太太已经被柳氏派人请去乐静堂了。
沈明堂站在正院的大厅里,手里还拎着棍子。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冲动,像什么样子?”长公主强压着自己胸口的火星,真是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绿萝见大厅了没有柳家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忙上前给长公主的茶盏里续上茶水,劝慰道:“二爷也是心疼郡主,娘娘您该高兴才是。”
“那我可太高兴了!”长公主没好气道:“他也不想想,柳家上门就是客,哪有拿着棍子把客人打出去的?传出去我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能比妹妹一辈子的幸福还重要吗?”沈明堂十分不服气,“柳家那个混蛋贪花好色,还没成亲房里就收了好些个娇婢美妾,还是个天天就知道东游西逛的废物东西,这样的人也敢来攀扯妹妹?我打死他都算轻的!”
“你当我是死的吗?有我在,能让你妹妹嫁入这样的人家?!”长公主本就被柳家恶心的不轻,现在又看到自己儿子都弱冠了还这副爆炭性子,做事一点不考虑后果,更是气得眉毛都竖了。
“母亲息怒!”沈明堂见长公主气得都口不择言了,忙跪下,“儿子是一时冲动,母亲息怒,儿子把棍子扔了就是了。”说着把手里的棍子往门口一扔,棍子骨碌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长公主险些就被气笑了,抬手想揍儿子,又舍不得,只好挥挥手,“赶紧滚回自己院子,别在这气我了!”
沈明堂面对着长公主时乖顺的跟鸡崽似的,转过身立马一脸戾气,妈的巴子的混账羔子,不废了你,老子就白当哥哥了!
长公主被气得头疼,红玉轻轻给长公主按摩着经外奇穴,绿萝在一旁担心不已,“娘娘,二爷的性子您最清楚,只怕这事难以善了。”
长公主闭着眼十分疲惫,半晌才冷笑一声:“他要是能忍得住,就枉为安儿的哥哥了。”
红玉的手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按摩,绿萝仍旧十分担忧:“我是怕二爷的性子太冲,万一下手重了,要闹出祸事来。”
长公主就着紫苏的手喝了口水,“由他去吧,他心里有数。”
绿萝不再言语。
乐静堂里,柳氏的母亲方老太太正哭天抹地对柳氏抱怨不已。
“我好好一个女儿嫁进他们沈家,结果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家不该赔我一个女儿吗?”
“母亲!”柳氏喘着粗气,“郡主是什么身份?那是太后娘娘的眼珠子!别说长公主和沈国公不会答应,就连宫里的太后和当今都不会答应!”
“正是因为郡主受宠,我才想她嫁给大郎,”方老太太面容干瘦,两颊下陷,眯着的眼里时不时露出几分精光,“你想想,郡主要是嫁给大郎,那大郎以后的前程还不稳了?”
“母亲别说了!”柳氏对这个拎不清的母亲失望透顶,“大郎文不成武不就,凭什么高攀郡主?”
方老太太顿时就不乐意了,“大郎才多大?你让他有怎样的成就?再说了,咱家大郎多聪明的一个孩子,还不是你这个姑姑没本事,空有个国公府三太太的名分,连给你侄儿捞个一官半职都不行!”
“我倒是想给他安排个官当当,”柳氏闭着眼十分疲惫,“可是母亲,大郎懦弱无能,给他个龙禁尉,他嫌日日要去当值辛苦,给他安排个衙门主簿,他连字都认不全,我能怎么办?”
方老太太“嚯”地起身,指着柳氏恨道:“好啊你!你如今是国公府的三太太了,翅膀硬了,连自己亲娘的话都不听了?!你眼看就要断气的人了!临死前不给你亲侄儿考虑考虑,你给谁考虑?你侄儿是你骨肉至亲,你寡妇无子,以后还指望你侄儿给你立牌祭祀,如今你倒是瞧不起你侄儿了,你等着当无神无主的孤魂野鬼吧!”
“母亲放心吧,”柳氏面色赤红,伏在榻上急促地喘着气,“我死后就算成了孤魂野鬼,绝不会让大郎给我立牌祭祀!别说是长公主不同意,就是我也不会看着郡主进火坑。”
方老太太气急败坏,想把手里的茶盏砸到柳氏身上,想到她到底是沈家的三太太,只能狠狠地把茶盏砸在地上,指着柳氏骂道:“你个丧门星!生下来就克死你爹,我一个寡妇好不容易把你和你哥哥拉拔大,谁知道你刚嫁人不到一年又克死丈夫和儿子,现在更是六亲不认,连你亲哥哥亲侄儿都不顾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
方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枫儿见柳氏脸上一片血红,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给方老太太磕头:“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太太吧!太太病还没好,禁不起刺激了!”
“我呸!”方老太太麻利地爬起来对着枫儿当头一口唾沫,然后指着柳氏道:“我告诉你,这事你必须给我办成,不然我到阎王爷那里都要告你这个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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