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听说以前他在战场上的时候,纵然三天三夜不睡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如今坐着人家的马车,赶马的侍从也是他的人,王珺也懒得同人说什么,只好合了眼靠着车璧,却是一副眼不见心不烦。
可就算真得想眼不见心不烦,这马车就这么大,她又岂能真得把这么个人给无视了去?何况这辆马车与她以往所坐的马车也相差太大,不仅样式普通,就连空间也要小上不少,起初她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倒也没什么感觉。
如今萧无珩坐进来,就连两人的膝盖都忍不住碰在一起。
她抿了抿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到最后也只能把腿往自己这边收了些过来,却是仍旧不曾睁眼朝人看去。
萧无珩见她这幅模样,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些。
他也没说话,只是靠着车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马车继续往前驶去,而萧无珩的目光在落到王珺的手腕时,想起昨日瞥见过的红痕,原先带笑的眼睛突然就沉了下来。
王珺起初正好好坐着,哪里想到突然就被人抓了手。
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她先是一惊,等发觉此时马车里头就他们两人,那颗高悬的心便又落了下来。只是那特意被她压低的嗓音却还是带着些不高兴,王珺一边挣脱着他的桎梏,一边是不高兴得冲人低斥道:“萧无珩,你做什么?”
这个混蛋,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别动。”
萧无珩握着她手腕的手虽然有些用力,却是用了巧劲,不易让她挣开,却也不至于伤了她。等前话说完,他也未再多言,只是从一侧的暗格里取了一罐药膏。
王珺在瞧见那罐药膏的时候,便明白过来萧无珩这番举动了,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惊讶于他的细心。昨儿个在宫中被萧无珏抓住手的时候,手腕上便起了红,不过这只是小伤,除了服侍她洗漱的连枝、如意瞧见。
就连一向细心的母亲和祖母也没有发觉。
倒是没想到萧无珩竟瞧见了。
想到这,她原先心中的羞恼便消散了去,嗓音也轻柔了许多:“这伤不打紧,何况先前来时我已让人用过药膏了。”
萧无珏昨日力道虽然重了些,倒也不至于真得伤了她,只因她本就是个容易留下痕迹的身子,这才看起来恐怖了些。
这话说完,她便又轻轻挣了挣。
萧无珩耳听着这话却没说话,只是依旧沉着一张脸,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便从那药膏中匀了一块出来,而后是用掌心贴着王珺的手腕,细细替人涂抹着。
他掌心温热,那药膏没一会功夫便化开了,而后他便用了巧劲在那手腕上轻轻搓揉着。没一会功夫,那独属于药膏的清香便在这不算宽敞的车厢里头四散开来。
王珺起初还有些不自在,可见他手法独特,那手腕处原先还遗留着的一些酸胀,不仅在他的掌心之下渐渐消散开来,到得最后竟然还有些舒爽。
她索性就垂着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起了他的动作。
萧无珩见她一直不说话,便抬了一双眼朝人看去,见她微垂着一双眼,眼中是一副惊奇的模样,神色倒是也好看了许多:“这是我同军营里的大夫学得,那里大夫少,人又多,有时候一些小伤自己能处理也就不愿找人了。”
“等回头你寻个会按摩的婆子,每日用这药膏替你揉上几遍。”这话说完,他的声音却是又沉了些:“你手上这红痕虽浅,难免日子久了里头存了淤血,不能耽搁。”
王珺耳听着这话,倒是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萧无珩见她应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手,又把那药膏一合置于一侧。
恰好此时马车也已经到了秦王府,他们走得并不是正门,却是偏门。想来是先前已经得了消息,马车却是一路朝府中驶去,直到月门,马车才停。
“王爷,到了。”
外头传来侍从的声音。
萧无珩轻轻“嗯”了一声,而后便推开槅门先下了马车,等下了马车又朝里头伸出手。
王珺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却是轻轻抿了抿唇,眼瞧着四周无人,就连那唯一一个侍从也是垂首侯在一侧,她倒是也没再矫情,把手放在萧无珩的手上,而后是踩着那脚踏下了马车。
等走下马车,倒也不用王珺多说,萧无珩便率先收回了手。
穿过月门便是内院,王珺跟着萧无珩往里头走去,越往里头便越发觉得奇怪,这王府也实在太过安静了些,不仅外头没一个人,就连里头也是如此。
难道?
她抬了眼朝萧无珩看去。
想来萧无珩也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循目看去,便轻声与人说道:“王府人多眼杂,我先前已让人把闲杂人等都一并打发了。”
王珺耳听着这话,便朝人点了点头。
她今日来秦王府本来就是隐秘事,若是多一个人瞧见,便多一桩烦心事。
因此她也只是跟着萧无珩的步子继续往里头走去,等再穿过一段九曲长廊,倒是终于瞧见一个人影。
那人是萧无琢的近侍,名唤长信,王珺旧日也是见过的。
只是这长信本是个沉稳的性子的,如今却是一副担忧焦急的模样,等瞧见他们两人过去,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待朝他们拱手一礼后也没说话,只是转身轻轻拍起了身后的门,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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