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教室就找后排坐下,正专心做着题,突然听到旁边有人问:“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宋颜玉抬头,姜梨正微笑着看着她,那头只有到周末才能放下的乌黑长发紧紧绑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辫,就算一身丑兮兮的校服也掩不住她的青春活泼。
那时候,宋颜玉还没有喜欢方舟,而姜梨也根本不认识方舟。姜梨于宋颜玉,还只是一个频繁出现在试卷上的名字,和那日惊艳无比的回眸一笑。
宋颜玉腾地一下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好,好的。”
姜梨笑了笑,坐下了。
前排来了两个手拉手的姑娘,她们显然也是认识姜梨的,一来就打招呼:“呀,姜梨。”
姜梨也笑着跟她们打招呼,三个女生就开始笑嘻嘻地聊天。
教室里一直都有嗡嗡的说话声,期间老师来过,但似乎不太管,于是这声音就一直没有消下去。
宋颜玉默默写着作业,一只耳朵却不自觉在听另外三人讲话。
不知不觉,她们就聊到了谈恋爱的话题上。大概是那个年纪管得严,早恋仿若禁果,越是得不到,越是让人蠢蠢欲动,无时无刻不在好奇着“恋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听到一个女生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另一个女生问她:“那个男生好吗?”
女生点头:“他很好,他就是那个XXX。”
另一个女生恍然:“啊,他啊,那是不错。”
旁边姜梨突然说:“那就追啊。”
两个女生均是一愣,其中一个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你确定?”
宋颜玉也是一愣,毕竟姜梨的文章,历来是被老师称赞三观很正很通透的。这样的姜梨,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姜梨却是笑了一下,道:“你们太严肃了。谈恋爱和谈婚论嫁是两码事,有女朋友和有心上人更是两码事,有的人连自己为什么谈恋爱都说不清楚,喜欢就去追,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女生显然心动了,但还是略有犹豫:“可那样,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姜梨轻嗤一声:
“道德这种东西,有个完整客观的标准吗?还不是全看你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全看你在不在乎?你在乎,它就是枷锁;你不在乎,它就是个屁!
“不过,有两种做法我非常不耻。第一种是,人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或者已经领证结婚,有人进去横插一脚,无论男女,我都会唾弃地叫一声小三;第二种是,利用各种下作手段,比如背后捅刀、威胁、下药之类的方法强行拆散别人的,我会非常鄙弃。
“但如果不是这两种情况,你也就是喜欢了,你就是去跟他光明正大地说一句:‘我喜欢你,你要是也对我有想法,那我就追你;如果你不想,我就和你告别。’又怎样了?
“多少人嚷嚷着真爱,可到头来从校园到婚纱的又有几对?哪有那么多非卿莫属?大多数人,还不是一路磕磕绊绊,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散。‘真爱’?那是千帆过尽回首过往时,才会给自己的一段很长很长的感情下的马后炮的定义。”
对面两个女生都已经听愣了,姜梨的这段发言,对于她们来说简直是振聋发聩——明明她们还只是在对恋爱憧憬的年纪,可面前这个人,却已经在思考“爱”的存在意义了。
宋颜玉听完,觉得姜梨说的有道理,可她还是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要是我,便不会追。”
她只是无意识地嘟哝一句,没想到姜梨耳朵贼尖,竟然真的听到了。她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对她说:“哦?那你是怎么想的啊?”
女神突然跟她说话,宋颜玉吓得笔都掉地上了,她瞪着眼睛看姜梨,表情傻乎乎的。
姜梨咯咯笑了起来,她伸手把笔从地上捡起来递给宋颜玉说:“你别紧张啊,我就是问问,你怎么想的,说说看嘛。”
宋颜玉接过笔,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组织语言道:
“虽说一百个人理解的道德准则可能有一百个版本,但大部分人对于‘小三’都是唾弃的。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又有多少人会费心去了解你究竟只是去表白了一下,还是暗地里又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如果别人都戴上了有色眼镜,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久了,真能确定这些外界的声音不会对你们来之不易的感情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而且我觉得,男生要是负责任的话,就不应该谈着一个还吊着一个,先来后到总是该有的,自我反省和思考也是要有的,实在不行也应当先结束一段,考虑清楚了再想要不要下一段也是可以的;
“女生负责任的话,就不要那么轻易地跟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孩子说爱,至少也要等到他单身了再说吧,毕竟他能绿了他前任,也就能绿了你。”
闻言,姜梨笑了。她觉得宋颜玉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是和主流观点一致的。但爱这种东西,本就是谁也说不清对错黑白,有些阴差阳错剪不断理不清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
姜梨觉得宋颜玉一本正经的模样十分有趣,便故意想难题逗她:“那如果,有个男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就在这种暧昧边缘的时候,另一个女生插了进来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难道你也不把他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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