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发火,所有人都跑了出来想要偷偷的探个究竟。
“大娘子这都是说什么啊?”周康康眉眼带泪委屈得直跺脚。
“你在说什么?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来问我!这大中午的你不挺尸困觉去,在这里号丧吹笛子,我不过是嫌烦发了句牢骚,你便指着鼻子骂不是东西,哪家做小妾的敢这样对待自己大娘子的!今儿我还就告诉你,我也忍你许久了!如今不忍也就罢了!”
“大娘子是越说越离谱了,若是大娘子不喜欢,直接骂我不吹便罢了,怎么竟生了这么许多话出来!”
眼见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周康康的抽泣声便也跟着越来越大,“大娘子不待见我也没关系,我夹着尾巴躲得远远儿的就好了,可是今儿我也确实是无辜,你不能这么冤枉了人啦!”
“少这么惺惺作态,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就冤枉你了!这事儿还不是你先挑起来的!”
“我刚刚真不是指着大娘子叫骂的,委实是大娘子的船后面跟了只小竹筏,船身挡着大娘子瞧不见,可是从妾这儿确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小竹筏上貌似还躺了个人,胡子拉碴的瞧不真切,但看样子像是个男人!”
“休得胡说,这大河上哪来的小竹筏!”蒋氏满脸不信。
“就是个人!不知是死是活,也真真的奇怪了,这小竹筏是什么时候跟上的?”周康康船上同一个角度的人咋呼起来,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均集中到了蒋氏船尾。
“去看看究竟!”蒋氏见苗头不对,虽心中狐疑,但还是悄悄打发了小菊去瞧瞧,不一时,小菊来回话,果真如周康康所言,这船尾确实是跟着一人。蒋氏立马吩咐停船,再派会水性的小厮下水。
小厮们同样好奇心重,没一会子功夫,三四个粗壮小厮便拖着竹筏赶到了船头,再将竹筏上的人连同竹筏一起吊了上来,果真是个胡子头发打结到一起,难辨真正模样的男人,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拿点米汤来灌灌!灌醒了好回话!”蒋氏道。
一边好事的嬷嬷早从船舱里将剪刀拿了出来,叫上小厮一人按住一边的胳膊腿儿,而后提着剪刀上阵,“咔咔”几下将男人的头发胡子剪了个利索,伴随着黑乎乎的毛发落地,男人面庞露了出来,竟带了几分清秀。
一碗米汤灌下去,男人也终于有了点生机,咳嗽两声幽幽转醒了过来,双手抱拳作势就要行大礼感谢救命之恩。
“你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那位眼神儿好的吧!是她先瞧见你!”蒋氏随手一指,将周康康指给他。
“救命恩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男人恭敬行礼,行事做派完全不像风流浪子,倒像个斯斯文文读书人。
“我问你,你是何人?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为何要跟在我们后面,到底怀的什么鬼心思?你最好如实答来,若有半句假话,我们定饶不了你!”
男人闻言,认真答道:“小人本是浙江人氏,姓董名成毅,本在天津府青县一商贾人家做账房先生,此次本是伴着主人一起乘船出去收账的,谁承想半路遇了劫匪,那该杀的劫匪勒索了钱财还要人命,我趁乱逃了出来,可怜手无缚鸡之力,随着河流一路飘零,竟一直靠不了岸,就这样飘了几十日,饿了吃水。本以为生活无望,晕厥过去,没承想竟命不该绝,竹筏的纤绳竟勾到了大船船尾,遇上了救命恩人!”
“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蒋氏听入了神。
众人闻言,无不为他动容,船上女眷众多,这一下子便又生了恻隐之心。
“大娘子好人做到底,看他可怜见的,要不就收了他,正好我们要搬新府,新府里肯定缺人手,他能写会算,也是一好帮手!”周康康道。
“是啊!大娘子,这人也确实和我们有缘,这样子都能被我们救上来,可不就是一段佳话吗?说出去也是我们有好生之德!”一旁的贾嬷嬷附和道。
“大娘子,我大光棍儿一个,无父无母,主家已经是回不去了,望大娘子成全收了小人,只要有茶饭,其他一概不求了!”
董成毅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见这几条船上均挂着李府字样,猜着这必定是大户人家,自清醒过来,已生了投靠之意,再见众人帮扶,更乐得是顺水推舟。
蒋氏细瞧董成毅,虽风吹日晒,但说话做事均是一副老实人模样,心下也不讨厌,于是沉吟半晌,点头同意了下来。大好结局,众人也都高兴。
李光正醒后,蒋氏又将此事细说给了他,李光正为人本就豪爽利落,听罢便也点头同意。
“你知道什么,以为我就是为了做个老好人得个好名声?”蒋氏毫不客气的白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不是为了做好人,那又是为了什么?”李光正满不在意的呷了一口茶,在喉咙里咕噜两下咽了下去。
“就说你们男人尽是些没心没肺的东西!我掏心掏肺的为你筹谋,却始终敌不过那些小妖精对你眨眼睛!但凡有点姿色的小美人对你们一笑,你们便立马迈不开腿,所以这才有人做起了瘦马生意,买个小童女不过十几贯钱,再倒手卖出去能赚千五百两,还不都是赚你们这些臭男人的银子!”
“休得胡说!”李光正被怼,尴尬的玩弄着手里的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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