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女子怎可随便与男子如此亲昵?
绿袖将阻挠的话压在喉咙,做贼似的四处打量,生怕被人瞧见毁了苏唤月的名声。
苏梨没她那么多顾虑,下了马车诚恳的向赵寒灼道谢:“今日之事,多谢赵大人!”
赵寒灼微微颔首,面上表情淡淡,算是承了她的谢,也没像旁人那样打探内情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赵拾将苏唤月送进卧室很快出来,两人要走,苏梨犹豫了片刻又道:“赵大人,我想雇两个可靠的人替我二姐看家护院,赵大人可有可靠的人选推荐?”
魏氏和张岭是什么德行苏梨不说全部了解,也了解了一半,今日魏氏是被苏梨吓懵了才会把人放走,等过几日回过神来,难保不会跑来找苏唤月的麻烦,苏梨自是要早做打算。
赵寒灼看看院子又看看苏梨,眸光平静无波:“没有。”他拒绝的爽脆,想了想坦诚的加了一句:“本官向来不喜欢这等麻烦事。”
他为人寡淡,又身处大理寺少卿这样的职位,自是越少与人有瓜葛越好,既便于办案,也不会担心旁人因他受到报复牵连。
“是我唐突了,不论如何,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赵大人!”
苏梨说着弯腰又行了一礼,赵寒灼盯着她的发顶淡然的说:“不必谢我,除夕宫宴,本就是你略胜一筹。”
言下之意,已是笃定苏梨当日所作文章句句属实,今日不过是因着那日下注的彩头,帮苏梨一个忙而已。
他能相信苏梨,必是查出了些什么,苏梨不由追问:“赵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
她问得急切,赵寒灼已转身上了马车,墨色衣摆划着冷硬的弧度消失在马车帘后,赵拾也上了马车,鞭子一扬,马车磕哒磕哒的走远。
这人的原则便是如此,不论亲疏远近,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目送马车走远,苏梨回到院子,绿袖拿了两床被子给苏唤月盖上,正用热毛巾帮她擦身体,苏梨接过毛巾坐到床边:“屋里没有米粮,这个时辰只有揽月阁还开着,绿袖你去吃些东西吧。”
“奴婢不饿。”
绿袖摇头,固执的守在旁边,苏梨也不再坚持,帮苏唤月擦完全身,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二姐的高热基本退了,今夜辛苦你守着她,我还要回侯府一趟,明日再来看你们。”
苏梨说着摇头,衣袖被绿袖拉住,她脸上一片纠结,犹豫半晌才鼓起勇气开口:“三小姐,侯爷可会刁难于你?若是……若是三小姐为难的话……”
“二姐已不顾一切与婆家闹翻,还有什么能难得住我?”
苏梨自信的说,绿袖被她那笃定的神采晃了眼,不由得脸红,讷讷低语:“嗯,奴婢知道,三小姐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从别院出来,苏梨径自回了逍遥侯府,时辰这般晚,大门已经关了,苏梨绕到后院翻墙而入,悄无声息的落地,府上值夜的护卫并未发觉,迅速绕过厨房准备去楚怀安的院子,忽见厨房还燃着烛光。
这么晚了厨房怎么还有人?
苏梨疑惑,猫着腰贴着墙摸到厨房外面,正想丢个石子试探一下,头顶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警觉性这么差,还躲什么?”
仰头,楚怀安懒洋洋的坐在房檐上,手里拿着一瓶酒温吞吞的喝着。
“侯爷。”
苏梨喊了一声站直身体,楚怀安坐着没动,仰头看着满天星辰:“锅里有烧鸡,自己拿着吃。”
苏梨想说不用,肚子却不争气的唱起空城计,脸上一热。
这个时辰,厨房早熄了火,不过灶里有柴火煨着,烧鸡还是热乎乎的,拿在手里甚至有些烫手。
苏梨撕了鸡腿啃了两口,余光瞥见楚怀安跃了下来。苏梨连忙咽了嘴里的东西开口:“侯爷,前些日子那处院子,我让二姐住了。”
咽得太急,她有些被噎住,慌乱的舀了一瓢冷水灌进肚子。
凉水入腹,透心的冰寒,放下水瓢,楚怀安拿着酒壶倚靠着门框,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梨,看不出醉没醉。
“房契在你手里,你要如何处置那房子自己看着办。”
楚怀安满不在意的说,仰头喝酒,瓶子里已经空了,他晃了两下,没尝到味儿,耍性子一般把酒瓶丢到地上,酒瓶咕噜噜转了一会儿,在苏梨脚尖停下。
“侯爷喝了多少?”苏梨问着,目光已经自发的在厨房搜寻起来,楚怀安靠得累了,缓缓弯下腰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脑袋闷声回答:“喝了不少。”像是醉酒后的嘟囔。
苏梨找齐食材,把锅洗干净,兀自生火开始熬醒酒汤。
她动作利落得很,做东西并不讲究精致,反而透着股子糙老爷们儿的豪气,火生得比厨娘还要快,小小一团木柴枝桠拢在一块儿,火焰便蹿了上来。
“这火也是陆戟教你生的?”
楚怀安问,坐在门口离烛火较远,脑袋又微微垂着,看不清脸色,苏梨抿唇没有说话,又扯了个鸡腿继续吃。
她能隐隐感觉楚怀安的情绪不大对劲,只当他是因为苏挽月失了宠却无能为力想找个人说说话才会如此。
没得到回应,楚怀安便视为苏梨默认了,他点点头,腿曲着不大爽利,他慢吞吞的把腿伸直,看着鞋面上用银丝绣的图案,图案折射着细碎的亮光,挺漂亮的,是他以前从未注意到的美好,还有很多东西,他浑浑噩噩的过着,便错过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