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胆子,也不知道那日怎么敢冲出来用身家性命替岳烟作保。
“高太医放心,陛下只是问几句话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
苏梨平静的安抚,没把这当一回事,高太医听得牙都疼了,现在的女娃娃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那可是九五之尊啊,还能没什么事?
他心里担心,嘴上不由得嘀咕:“你倒是不担心,有侯爷和贵妃护着,我家小烟儿就孤零零一个人,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能帮她一把啊?”
这话有那么一点埋怨的意思,但也是出于替岳烟担心的立场,苏梨没生气,替他倒了杯冷茶降火:“她出了事,不是还有我么。”
“……”
想到苏梨之前在御前的反应,高太医没了声音,闷头喝了那杯茶,凉意浸到胃里,他抬手打了自己一嘴巴:“苏小姐,老夫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介意。”
“无妨,我能理解高太医的心情。”
苏梨不在意的笑笑,脑袋越来越热,两颊泛起红晕,小腹也越来越胀,隐隐有些坠痛,苏梨直觉不好,后背开始冒起冷汗。
算算日子,这几日她该来小日子了。
今日泡了冷水,怕是要出问题。
正想着,腿间一阵濡湿,苏梨咬牙,不得已向高太医求助。
一刻钟后,苏梨换上月事带抱着暖炉蜷缩在被窝里,已经盖了两床被子,可她还是觉得冷,整个人好像还在冰水里泡着。
“唔!”
腹部又是一阵绞痛,苏梨咬着牙闷哼一声,刚刚已经灌了两碗暖宫活血的药,却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高太医坐在旁边给她把着脉,就这么一会儿,她手上又出了一层薄汗,滑滑腻腻的,连脉象都不稳起来。
高太医蹙眉摇头,之前苏梨中毒,体内尚有余毒未清,今日又泡了冷水,葵水再来,简直是雪上加霜。
“好冷!”
苏梨低喃,意识已经不清醒了,脸色一片青白,像中毒了一样。
高太医正头痛的想着应对之策,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楚怀安铁青着脸大步走进来。
“侯爷,您怎么又进宫了?”
高太医问,这几日楚怀安把宫里当家一样,有事没事就往宫里跑。
楚怀安没理她,径直走到苏梨面前,见她脸色难看至极,浑身的气势顿时一变,凌厉的袭向高太医:“怎么回事?”
“来小日子了,过两日就好了。”
高太医回答,隐瞒了苏梨掉池子里那件事,这会儿当事人意识不清,这事儿他说了,楚怀安准拿他泄火。
楚怀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她之前并未如此痛过,这次怎会如此痛苦?”
“……”
所以侯爷你连人家的小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吗?
高太医老脸一抽,楚怀安没注意他的小表情,俯身摸了摸苏梨的额头,触到一片冰凉。
“好冷……”
苏梨喊着,整个人抖得厉害,齿间轻叩发出咔咔的轻响。
“再拿床被子来!”
楚怀安命令,宫人又拿了被子和暖炉给苏梨加上,可她还是很冷,像一块冰,怎么都煨不热。
“现在怎么办?”
楚怀安揪着高太医的衣领问,差点没把人勒得晕过去。
“侯……侯爷,熬……熬过今晚就好了。”高太医努力吸着气回答,这会儿是没办法再给苏梨喂药了。
楚怀安没好气的把人撵出房间,又听见苏梨说了几次冷,眼角可怜巴巴的涌出泪来,心头一痛,楚怀安脱了衣服,只剩下里衣底裤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年轻力壮,身子跟个行走的火炉似的,从背后抱住苏梨,将她冰凉的背贴在自己胸膛,同时用手护住她的小腹。
源源不断的热量传遍四肢八骸,没过一会儿,苏梨的身体开始发烫,蒸腾出热汗。
“好热!”
苏梨不满的嘟囔,不自觉的想踢被子,被楚怀安抬脚压住警告:“别乱动,你想热死还是想疼死?”
苏梨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谁在她耳边说话,竟还回了一句嘴:“我不想死。”
“……”
谁也没让你死啊!
楚怀安腹诽,把被角掖好,给苏梨捂得严严实实的,苏梨热,他比苏梨更热。
热得厉害,腹部的坠痛便消失了,苏梨很快睡着,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很快又折腾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
苏梨说着梦话,一开始声音很低,楚怀安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努力凑近她嘴边去听好半天才听清她说:“……我没有失身,是苏挽月害我,是她让人模仿你的笔迹害我,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并不像五年前那夜声嘶力竭的问,声音很小很小,带着哭腔和无尽的委屈。
喉咙哽着,楚怀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用力把她抱得更紧。
苏梨窝在他怀里,小声的呜咽,像被欺负狠了的小狗,楚怀安拍着她的背,从肩膀一直抚到尾椎骨。
慢慢的,苏梨止了哭,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楚怀安刚要松口气,忽然听见苏梨极清浅的喊了一声:“楚怀安,我不要去勾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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