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楚凌昭出声打断,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直接进入正题:“爱卿直接说案子的调查结果吧。”
“是!”赵寒灼从袖袋中摸出事先整理好的折子呈上。
“臣按照昭冤使所说,对饭菜中的剧毒来源和能接触到苏贵妃贴身之物的人进行了细致的排查,最终发现,偷盗苏贵妃贴身之物的宫女正是贵妃宫中的贴身宫婢翠屏,而在饭菜中下毒的是大理寺负责采买牢饭的钱六。”
“那钱六既是大理寺的人,岂不是赵大人管束属下不力才叫侯爷差点被歹人毒死?”
安若澜柔声问,脑子仍乱糟糟的一片,只是发现这个漏洞抓着问上一句。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臣自当反省认罚。”赵寒灼态度极好的认错,说完又继续道:“经过调查臣发现,这个叫翠屏的宫婢曾与安大人有过一段私情,钱六则在赌坊欠了安大人一笔巨额赌债,两人如今均已供述乃是被安大人胁迫才会参与栽赃陷害昭冤使!”
宫婢与外臣有染已是重罪,再加上陷害逍遥侯和贵妃,这样重大的事寻常人怎么可能会轻易供认?
况且安若澜了解安珏,就算他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无论事成还是不成,都会及时杀人灭口,怎么会留下活口等人来查?
“竟然就这样轻易招供了?那人证现在何处?”
“带人证!”
赵寒灼高声道,立刻有侍卫压着一男一女进来,两人身上都有被刑讯审问的痕迹,但都在正常的刑讯范畴,算不得严刑逼供。
“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两人一被押着跪下立刻磕头求饶,楚凌昭将赵寒灼呈上的折子放到一边看向两人:“你们可认识这断臂之人?”
“认识认识!草民欠了这位大人上千两银子,实在还不上了,这位大人让草民帮他做一件事,若是做了,不仅赌债一笔勾销,还倒给草民五百两银子,若是不做,他就要杀了草民,草民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犯下如此大罪,请陛下饶命啊!”
那狱头抢着说,声泪俱下,竟是哭得比断了手的安珏还要凄惨。
楚凌昭认真听着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安若澜:“爱妃觉得此案还有哪里有疑点?”
他好像真的如他之前所说,只要安若澜提出疑虑,他就绝对不会就此定案冤枉安珏。
可现在人证已经摆在这儿了,尽管安若澜知道还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可只要人证活着,一天不翻供,安珏就一天不能洗清冤屈。
况且在这件事上,安珏也并非真的完全清白,若是细查起来,恐怕还会牵连出更多。
电光火石之间,思绪已是百转千回,安若澜果断回答:“臣妾只是深宫妇人,并不懂得断案,一切全听陛下决断!”
话音落下,这案子似乎也该就此了结,楚怀安却不合时宜的开口:“等等,此案人证有了,似乎还没有物证。”
说到这里,楚怀安停顿了下,意味深长的看着安若澜:“臣以为,是不是该去安家搜一搜,安主蔚房中有没有与这宫婢的私通书信?”
第76章 那晚的真相……
“侯爷!”
安若澜紧张的喊了一声,这一声有些突兀,喊完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想刀刃一样,带着探究,要划破安家被先帝赐予的种种殊荣,看看这后面究竟是养了一群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侯爷,人证既然已经有了,我安家众人也没有异议,此时你再执意要搜查安家,这恐怕不大妥当吧?”
安若澜尽量平和的说,御书房里安珏重伤躺在地上,赵寒灼和楚怀安分明都是得了楚凌昭的旨意行事,三人在一条阵线上,她便显得势单力薄了。
楚凌昭若是在朝堂上审问此事,尚且还有人能站出来帮安珏说说话反驳几句,可在这小小的御书房里,无论她如何据理力争,恐怕都争不过。
“不妥?”楚怀安笑出声来,好似听见了一件特别搞笑的事:“怎么安主蔚无凭无据搜查国公府就妥当,本使有理有据搜个罪证就不妥当了?”
“侯爷,阿珏搜查国公府也是为了远昭国的安危,是奉旨行事,请侯爷不要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安若澜义正言辞的说,背脊挺得笔直,在这种情况下仍极力保持镇定,不输自己身为贵妃的威仪。
楚怀安点点头,也不生气,只勾着自己鬓角那缕被齐整削断的发丝幽幽道:“贵妃娘娘不想听,那本侯就暂且不说这件事,不如先论论安珏三番两次要置本侯于死地的事吧!”
安若澜:“……”
安若澜被噎得说不出话,胸腔怒气乱窜,却只能咬牙憋着。
现在断了一臂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人是安珏,到底是谁要置谁于死地?
“侯爷,此事陛下自有公断,我安家也自会给侯爷一个交代,安家宗祠供养了三十三位先烈的牌位,侯爷若要搜府,怕是会扰了先烈的英魂!”
安若澜搬出三十三位先烈来堵楚怀安的口,这是安家最强大的底牌和依仗,那日赵寒灼和京兆尹去了昭安楼什么也没做,就被楚凌昭一旨罚了俸禄,看的就是这三十三位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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