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谨之的事,我会处理好,请你以后不要插手这些事好吗?”楚凌昭请求,他没再追问当年那些事的细节,因为知道得太多也于事无补,着手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哀家知道你与谨之感情很好,但你生在皇家,坐到这个位置,有些事是不能感情用事的。”
太后放软语气,语重心长的劝说,她是真的在为楚凌昭谋算。
“儿子知道这世上唯一不会谋害我的人只有母后。”楚凌昭开口,这句话足以表达他对太后最大的信任,很诚恳,完全放下了帝王的架子,几乎已经把胸腔那颗心剖了出来,太后眼眶发热,喉咙哽得说不出话。
楚凌昭掀眸与她对视,眸底是某种坚定执着的幽光:“儿子理解母后不想儿子受伤的心情,但这不是母后谋害忠良的理由!以前的事儿子不会追究,日后母后若再插手朝政,儿子不会再放任不管!”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还处在刚刚暖心的感动中没回过神来,楚凌昭起身朝她行了一礼:“请母后谨记后宫不得干政这条祖制!”
“鸿熠!”太后拍桌,叫了楚凌昭的字。
自楚凌昭被册封为太子以后,太后便再也没这样叫过他。
这一次喊出来,却是挟裹着滔天的怒火。
楚凌昭面色未改,直接转身离开,无论背后太后如何怒吼,都不曾停下脚步。
走出太后寝殿,御林军统领上前:“陛下。”
“派兵看着,没有朕的允许,太后殿中不许任何人出入!”
“是!”
这便是明目张胆的将太后幽禁了起来,可见两人的母子关系有多僵,大内总管张德立刻小跑着跟上,刚想劝慰两句,楚凌昭猛地停下,张德一头撞到他背上,吓了个半死,却被楚凌昭揪住衣领:“陛……陛下恕罪!”
张德吓得半死,却听见楚凌昭表情狠戾的开口:“去大理寺让赵寒灼把安无忧的尸体送进宫来!”
“什……什么?”
张德倒抽了口凉气,这安家大少不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吗?怎么突然又要把尸体送进宫来?
“没听见?”
楚凌昭冷冷的问,张德立刻回神:“好的好的,奴才这就去!”
张德一溜烟的跑了,楚凌昭冷着脸,大步一迈,径直朝安若澜的寝殿走去。
自宫变以后,楚凌昭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临幸后宫妃嫔了,朝中被抓了不少官员,后宫不少妃嫔也都受到牵连被贬斥,个个岌岌可危,连安家的热闹都顾不上看。
安若澜的寝殿离太后寝殿不算远,出了这么多事,她的寝殿倒是一片祥和,丝毫看不出紧张不安,宫人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见楚凌昭来了下意识要禀报,被楚凌昭抬手制止。
宫人没敢吭声,他提步进了寝殿,天气还很热,安若澜躺在美人榻上正在小憩,她只穿了一件薄衫,腰间松垮垮的搭着一件薄被,身姿玲珑漂亮得叫人挪不开眼。
楚凌昭一步步走过去,安若澜毫无警觉,只在楚凌昭走到她面前,挡了光线才软着声呢喃了一句:“嬷嬷,我不想吃东西。”
她还没睡醒,声音里是朦胧的睡意,因为对嬷嬷信任亲厚,又带了点撒娇的意思,听在旁人耳中倒是极为熨帖受用。
楚凌昭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终于察觉到不同寻常的炽热目光,安若澜睁开眼睛,见他高大的身影立在这里顿时一惊,连忙起身行礼:“臣妾拜见陛下!”
她的语气是不加掩饰的慌乱,因为太过着急,身上的薄纱微微敞开露出小半边嫩白的肩膀,和桃红色肚兜。
楚凌昭随意扫了一眼,并未被吸引诱惑。
“爱妃食欲不振?”
“许是天气太热,有些胃热不想吃东西罢了。”安若澜柔声回答。
自从那日被楚凌昭敲打了几句,安若澜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宫中没再出门,安家犯了大罪,安珏逃了,安无忧死了,其他安姓子弟被抓来砍杀了不少,她从背景雄厚变成了孤孤单单一个人,连太后都成不了她的依仗。
但她的状态看上去还可以,并没有因为这些事而惶惶不可终日,除了食欲不振面色没有以前红润以外,和以前并没有任何不一样。
“爱妃还要为朕绵延子嗣,不吃东西怎么可以?一会儿让御医来给爱妃诊治一番,开个方子调养脾胃。”楚凌昭的语气理所当然,好像安家叛乱一事根本没有发生,安若澜诧异的抬头:“陛下不治臣妾的罪?”
“爱妃何罪之有?”楚凌昭反问,表情无悲无喜,安若澜看不出他想做什么,没敢开口。
楚凌昭伸手把安若澜扶起来:“安家虽然以下犯上,闯了大祸,但爱妃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朕不会是非不分迁怒爱妃的。”
楚凌昭这话非常具有蛊惑性,他的语气刻意放柔,好像之前和安若澜有多情深义重似的。
安若澜的手被他燥热的大掌包裹,像被烈火灼烧一般,却又不敢挣脱,然后她听见楚凌昭低声道:“待爱妃为朕诞下子嗣,朕会准许爱妃为安家乱党收尸,若来日安珏被活捉回来,朕还会看在皇子的份上留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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