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楚怀安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既然跟着我,便是我的人,安主蔚有意见吗?”
这都明目张胆的护上了,还有谁敢有意见?
安珏连忙拱手,行礼道歉:“是下官莽撞,请侯爷息怒!”
这方安珏刚道了歉,站在他身边的赵启却是一直盯着苏梨,挺直背脊硬邦邦道:“卑职与主蔚大人所见略同,侯爷身边的小公子身形过于娇小,明显是女子,且看相貌,与尚书府五年前走失的三小姐倒是十分相似!”
赵启的声音不算大,但语气并不是猜测,而是十足的笃定。
五年前苏梨与他不是很熟,可因为核儿,对彼此的印象都很深刻。
那日在医馆他来得慌乱,所以不曾注意到苏梨,今日这样打了照面,自然会认出来,只是苏梨没想到赵启会这么直白的挑明自己的身份。
“哦?副蔚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么一说倒还真的很像。”
安珏摸着下巴重新打量起苏梨来:“当年尚书府三小姐才华横溢不输男子,艳惊京华,不少画坊都曾临摹过她的画像,下官有幸也得过一幅,今日一见,风采却是远胜画中人呢!”
苏梨不曾见过安珏,却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画像是什么。
尚书府家教森严,素日她鲜少出府,即便出去,也会戴上斗笠纱帽,绝不轻易抛头露面。
唯有当年她被歹人劫走,三日后被人打晕,衣衫不整的丢在尚书府门口,于是满城皆知她失节于土匪窝,沦为笑柄。
当时她才十五,虽跟着顾远风学了许多知识,心智却尚不成熟,发生这种事后便慌了神,自觉无颜见人,将自己关在房中足不出户。
过了数日,来给她送饭的下人总是神色诡异的盯着她瞧,她实在受不住了,便尾随那下人一探究竟,发现他们在传阅一本不堪入目的画册。
画册中的女子放浪形骸,穿着暴露,举止更是令人不耻,竟是有人将她画作春宫图中任意辱弄!
当时她气昏了头,拔下头上的珠钗就与那些下人扭打成一团。
后来,府上的书都被搜出来烧毁,可苏梨知道,这样的画册流传于世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本。
她被毁了个彻底,祖母和父亲也非常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为了不让她再辱没家门,当夜,他们便决定找风水先生看个日子,将她沉塘一了百了!
五年时间虽然早已过去,可那些肮脏的揣测却并未消退。
安珏提起这画像也许只是当个无关紧要的玩笑话,落在苏梨耳中却像是被无形中捅了一刀,谁也不会发现这伤口有多深,血流得有多欢。
“安主蔚府中竟留有苏家三小姐的画像?”
楚怀安微微抬头,眼底有些诧异。
楚怀安气量小,睚眦必报的性子众人皆知,安珏自然也知晓五年前他被苏梨退了聘礼拂了面子的事,当即笑着道:“除了画像,下官那里还有许多画册,侯爷若是感兴趣,下官稍后就差人给侯爷送到府上!”
“如此,小爷倒是要谢安大人一番了?”
楚怀安说着脸上带了笑,似乎被取悦,安珏自以为投其所好,眉梢带了一丝得意:“侯爷喜欢就好,下官不敢承谢……”
话还没说完,胸口冷不丁被狠狠踹了一脚,楚怀安脸上的笑意瞬间变成滔天怒吼:“老子谢你祖宗!”
楚怀安使了全力,安珏被踹倒在地,楚怀安还不解气,冲上去补了两脚。
变故发生得太快,等赵启反应过来的时候,安珏脸上已多了两团淤青。
“侯爷请息怒!”
赵启不敢拉楚怀安,只能半蹲在安珏面前帮他挡了两脚。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全都伸长了脖子好奇的围观,怕惹出什么大乱,苏梨扑过去抱住楚怀安:“侯爷,冷静!”
楚怀安还在气头上,哪里是苏梨拦得住的?
赵启和安珏又挨了好几脚,楚怀安才停下,轻松挣开苏梨,将她拥入怀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宣告:“五年前爷就说过了,她是爷看上的女人,她被土匪劫了也好,退了爷的聘礼也罢,能欺负她的只有爷,其他人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丝,爷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严肃极了,皇室与生俱来的威压与凌厉从骨子里透出来,叫人丝毫不敢怀疑他说出来的话。
苏梨被揽着紧贴在他胸膛,明明隔着厚厚的冬衣,却比肌肤相亲更让人脸红心跳。
许是为了掩饰藏在心尖的那个人做戏做太久,这人的戏便好得足以乱真了。
五年前苏梨被他骗过,若不是曾踏过万丈深渊,恐怕还会再在他身上栽跟头。
“请侯爷恕罪!”
赵启扶着安珏跪下谢罪,楚怀安还不肯罢休,刚要抬脚再踹,苏梨主动抱住他的腰:“只是些画册而已,让安大人烧了便是,侯爷何必如此动怒?难道是那些画册将我画得奇丑不成?”
苏梨眨巴着眼睛,故作轻松的问,那日府上焚烧画册一事做得极隐秘,连苏梨的二姐苏唤月都不知道她曾看到那些画册,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
果然,见苏梨好像并不知情,楚怀安把怒火压了下去,只沉声命令:“除了主蔚府,若是还有人私藏这样的画册,全都抓进大理寺,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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