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濡湿,被楚怀安抓住:“别这么用力,一会儿擦破皮了。”
声音一片喑哑,带着情动的欲念。
“……”
苏梨一脸无语,这人耍完流氓就开始装大尾巴狼了!
苏梨恶狠狠的瞪了楚怀安一眼,手无缚鸡之力的缺点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
以前安珏耍流氓的时候,苏梨能自己动手解决,现在她别说跟楚怀安动手,就连挣扎都抵不过给他挠痒痒!
“侯爷,我在跟你说很重要的正事!”
“没有我刚刚做的事重要!”楚怀安一本正经的回答,苏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恢复严肃:“这次战事的成败关键,其实不在将军,而在于侯爷。”
“此话怎讲?”
“如侯爷方才所言,边关只有三万将士,根本抵挡不住胡人的十万兵马,后续还需等侯爷尽快解决浔州之乱,带兵增援才行!”
苏梨把楚凌昭的安排全都坦白告诉楚怀安,楚怀安敛了笑,拧眉沉思,良久道:“你回京好好待着,我再推举人押送粮草。”
“楚怀安!”苏梨叫了他的姓名:“在战场上,陆将军不会像你这样优柔寡断的!”
苏梨故意用了激将法,将他和陆戟放在一起做比较。
然而楚怀安却没有上当,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按进怀里:“杀伐果决不是用你的命来成就的,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应该躲在我身后,被保护得好好的!”
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她就应该像一朵娇花,被全心全意呵护一样。
有那么一刻,苏梨都差点被他说服了。
“陛下给了我一百暗卫,若这一百个人都护不住我,侯爷仅凭一己之力难道就能护得住我?”苏梨贴着楚怀安的胸膛问,隔着冬衣,她隐约还能听见他跳得异常快的心跳声,闷闷地,竟叫她不受控制的脸热起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说不过苏梨,楚怀安开始耍赖不讲理。
当然,他不讲理,苏梨也有不讲理的对策。
“侯爷,陛下给我这一百暗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侯爷若执意要拦,那我只能让他们与侯爷动粗了!”
时间很紧迫,苏梨没有也不能等楚怀安自己想明白。
这一百暗卫是不可抵挡的利刃,哪怕是铜墙铁壁,也能砍出豁口来,更何况是还乱着的浔州。
“我与你一起走!”
楚怀安抓着苏梨的手翻身就要上马,一个暗卫悄无声息的来到另一边街角的房顶,冲苏梨比了一个手刀的姿势,苏梨抱住楚怀安,从那个暗卫点头准许。
“侯爷,远昭国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请侯爷顾全大局,唯有侯爷带兵前来增援,才可解救边关数万将士的性命!”说着话,那暗卫已从房顶跃下朝这边靠近,楚怀安对苏梨毫无防备,苏梨抱得更紧了些,偏头凑到他耳边承诺:“我会保护好自己,在边关等着侯爷带兵前来!”
“你……”
楚怀安刚说了一个字,便被袭至背后的暗卫一个手刀劈晕。
楚怀安向后倒去,暗卫和苏梨一起把他扶住:“放心,属下手下有分寸,待县主出城,侯爷差不多就醒了。”
“我看浔州形势还比较复杂,你带九个人留下,保护侯爷!”
“可是陛下的命令是……”那人想要反驳,苏梨直接打断:“陛下的命令是离了京,这一路上你们都要听从我的吩咐,不得有违!”
苏梨的态度强硬,那人犹豫片刻低下头去:“属下遵命!”
苏梨翻身上马,举起马鞭顿了下,再度看着那人叮嘱:“侯爷的安危关系着远昭的安危,若遇险情,还请诸位不遗余力的保护侯爷!”
“属下明白!”
话落,苏梨扬鞭策马疾行离开,扶着楚怀安的暗卫抬手吹了声口哨,在不远处等待的五十人皆策马追上,扬起一路尘埃。
夕阳渐渐从地平线落下,夜幕降临,与此同时,边关已升起一轮极明亮的月,轻柔的月光伴着洋洋洒洒的冬雪倾洒而下,地面和屋顶房檐很快积了一层白茫茫的雪。
守城的将士挺直背脊站在城墙上,迎风而立,如一棵棵挺松,纹丝不动。
厚重的盔甲踩在雪地上发出嚓嚓的声响,陆啸踩着风雪走来,不知道在城中转了多久,金色头盔上已被白雪覆盖。
“将军!”守城将士拱手想要行礼,陆啸抬手制止:“不必如此!”
天气越发寒冷了,他身上的旧疾犯了,肩膀和腰侧日夜揪着疼,自胡人使臣团入京以后,他总是心神不宁,总要亲自巡夜到很晚才能勉强睡下。
“将军可是又犯疼了?”那人关心的问,陆啸如今的年龄已够当军中大多数人的父亲,早年的威名尚未消退被遗忘,众人皆十分敬重他。
“老毛病了,不碍事。”
陆啸低声说,提步要走,那人放下长戟,雀跃又激动道:“末将的父亲是乡里的赤脚大夫,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末将帮将军按两下吧。”
那人很是殷切,眼底带着期盼,陆啸看了一眼,竟不忍拒绝,便略微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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