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往后看看,刚刚那一队府差一共也才八个人,一个去给楚怀安他们报信了,还有两个送白菜去厨房,现在跟在苏梨后面的还有五个。
赵德这些年懒散,不曾勤于练兵,这些府差熬了一夜便有些萎靡不振,一会儿若是打起来,只怕比酒囊饭袋好不到哪儿去。
苏梨收回目光,松开黄大娘,下一刻,手腕却被抓住,那位黄大娘眼神发亮的看着苏梨的手:“姑娘这双手生得可真漂亮啊!”
黄大娘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因为夸得太过真诚,反倒让苏梨心里生出两分诡异的不安。
“去年冬日太冷,手上生了冻疮,如今还没痊愈,黄大娘别取笑我了。”
苏梨说着挣了挣,想把手抽回来,那黄大娘却更加用力的抓住不放,眼底闪现痴迷:“姑娘所言差矣,真正的美人在骨不在皮,若没有冻疮蔽目,姑娘这双手,当是十指纤纤,美如白玉呢!”
黄大娘像见了稀世珍宝,恨不得据为己有。
苏梨被她的语气恶心到了,也不再与她周旋,用力甩开她的手,抬腿就是一脚。
黄大娘没想到苏梨会突然动手,被踹了个正着,后退了好几步,跟在后面的府差也是一脸懵,怎么刚刚还好好地两个人,突然就打起来了?
“抓住她!”
苏梨命令,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府差愣了一下,随即后知后觉的抽出佩刀。
黄大娘没把那些府差放在眼里,仍看着苏梨那双手,眼底露出疯狂:“这双手,归我了!”
说完伸手在腰间抽出一条朱红色长鞭,长鞭一挥,围在她身边的府差便被抽得飞了出去。
在她抽出长鞭的时候苏梨就看出不妙,朝前面跑去,然而没跑几步,腰间却是一紧,被朱红色长鞭缠住。
“往哪儿跑?”
‘黄大娘’幽幽的问了一句,声音已不似刚刚那般粗大,反而是少女的轻柔纤细。
说完,苏梨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往后拉去。
身体陡然腾空,苏梨本以为这下必然要落到这位‘黄大娘’手中,却见扈赫从房檐上一跃而下,挥剑斩断鞭子。
鞭子从中间断裂,‘黄大娘’眼神一变,冲上去和扈赫缠斗起来,苏梨却还因为惯性朝后面砸去。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苏梨砸进一个宽厚的怀抱,来人被她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横在腰间的手却不停地收紧再收紧,熟悉的药味涌入鼻尖。
“侯爷?”
苏梨想回头看看,楚怀安却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回头。
“没事了。”
楚怀安说完,扈赫已一脚将‘黄大娘’踹飞撞到柱子上。
扈赫那一脚约莫用了十足的力道,‘黄大娘’撞到柱子上的时候,苏梨都听见了她脊椎骨断裂的嘎嘣声。
‘黄大娘’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楚凌熙带来的护卫将她团团围住,扈赫提剑要将她直接杀死,陆戟抽了旁边一个护卫的刀上前挡住扈赫的剑。
他和昨夜的楚怀安抱着同样的想法,‘黄大娘’已没了还手之力,可以留个活口审问一番。
然而就在他挡下扈赫那一剑的时候,‘黄大娘’却扭头冲扈赫吐了一枚暗器。
那暗器约莫如银针大小,扈赫偏头,暗器正好射在面具上,面具被撞得脱落,扈赫震开陆戟的刀,动作极快的将剑捅入‘黄大娘’的心脏,手腕一转,将心脏绞碎。
‘黄大娘’瞪大眼睛没了声息。
围在周围的护卫和闻讯赶来看戏的众人全都后退了几步,没了面具,扈赫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张脸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伤痕如老树的根虬结,透着狰狞的血腥,他的右眼空荡荡的,被人挖了眼珠,只有左眼是完好的,此时却是一片血红,那里面没有感情,只有杀戮,像个活生生的怪物。
众人全都被扈赫震住,扈赫没理会众人的目光,抽出自己的剑随意地在‘黄大娘’身上擦干净,然后转身捡起自己的面具重新戴上。
“他……他就是凶手吗?”
有人这样问,陆戟冷眼看向那个人,硬邦邦的回答:“不是!”
他不是凶手,他叫顾炤!
陆戟拿着刀挡在扈赫面前,眸光锐利的扫过众人,他的眼神极具威慑力,立刻压得众人垂下头去。
“这位黄大娘是别人冒充假扮的!她和凶手是同党!”
苏梨高声说,楚凌熙给赵德递了个眼色,赵德立刻让仵作上前验尸。
仵作仔仔细细的检查着‘黄大娘’的尸首,暗地里有人嘀咕了一句:“怎么哪哪儿出事都有你啊!”
苏梨拧眉,楚怀安拥着他扭头看向众人:“谁在说话?”
“……”
众人立刻噤声,眼观鼻鼻观心,个个成了锯嘴葫芦。
楚怀安忍这个声音很久了,这些人像臭水沟里又脏又臭的老鼠,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发出吱吱的恼人声音,却不敢站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说一句话!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人说出来的话,会在事情真相不明朗的情况下产生一种诱导性舆论,煽动旁人捣乱事情的正确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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