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原本艳羡的目光顿时变成幸灾乐祸的看好戏。
这些目光落在苏梨身上,像牛毛针一样扎得人生疼,这种感觉对苏梨来说毫不陌生,六年前苏梨承受过,如今自然也能面不改色的受着。
苏梨没看楚怀安,脸上挂着清浅的笑:“侯爷抬爱,既然他真心拿我当朋友,我自然也诚心相待,可为他两肋插刀。”
顾远风一直在旁边听着,见苏梨一个人跪在那里,身形瘦弱无助得紧,不由得皱眉开口:“苏县主性情极好,不止与侯爷、将军有交情,下官也诚心拿县主当朋友,若是有人插县主两刀,下官就算插不回去,也能替县主挡一刀的!”
顾远风直白的维护,他虽然比苏梨年长七岁,但风骨犹存,虽已是朝中重臣,一身朝服也掩不住广博的学识与儒雅,仍担得起第一才子的称号。
一众女眷瞧得羞红了脸,咬着手帕欲看又不敢看,却又听见一个冷硬刻板的声音道:“下官也是县主的朋友。”
循声望去,是那平日话不多,冷脸古板的赵大人也帮忙发声了。
赵大人这么高冷的人什么时候也与苏梨有交情了?
一众女眷不解,见远昭几个出众的男子都或多或少和苏梨有些牵连,便不甘起来。
凭什么呀,那个叫苏梨的有那么好吗?招惹了这么多男子,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吧。
女眷生出嫉妒,百官之中有聪明一点的已看出顾远风和赵寒灼是在替苏梨解围,全都纷纷开口:“苏县主聪慧过人,乃女中豪杰,能与苏县主结识做朋友,是我等的荣幸!”
有这么多人帮忙说话,苏梨心里那点难过被压了下去,她俯身跪好:“诸位大人过誉,臣女不过是市井小女子一个,陛下既然问了臣女有何求,臣女便斗胆向陛下求一件事!”
众人默了默,没想到苏梨没有顺台阶就下,还真有那么大的胆子问楚凌昭要赏赐。
她一个已经自立门户的女人还能要什么封赏?无非就是些首饰……
“阿梨但说无妨。”
“臣女想奉旨行商,请陛下赏赐臣女一些地段好些的铺子、便于耕种的良田还有足够担负盈亏的黄金白银!”
苏梨一口气说完,众人全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这……这女人疯了吗?
国公大人和将军才是行军打仗之人,他们的功劳最高,都没有要田地钱财,你一个女人哪儿来这么大的脸面要这些?
“铺子,良田都不是问题,阿梨想要,可自行去挑选,然后到礼部登记便是,只是这黄金白银,阿梨觉得要多少合适?”
“十万两白银!”苏梨平静的说:“臣女之前并未接触过此类事宜,一开始多半会亏损失败,所以需要多点银钱学习经验。”
“……”
众人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十万两白银!你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一点都不怕闪了舌头!
你不知道远昭刚打完了一场恶战,陛下都带头减少开支了吗?国库如今空虚着,你还敢要钱,不怕陛下摘了你的脑袋?
众人腹诽,然而楚凌昭并没有发火,他只是微微眯眼,狭长的眸子透出一分危险的算计,颇为讨价还价道:“若是十万两白银都赔光了阿梨要如何是好?”
刚刚还是封赏的喜气,这会儿被他一问,莫名有种离奇的对峙气氛,楚怀安和陆戟都隐隐猜到苏梨可能要说什么不好的话,然而来不及开口阻止,苏梨清冷的声音便响彻整个宴会厅:“那臣女就提头来见!”
“你觉得你的头值几个钱?”
楚凌昭问,语气颇为不屑,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她赔光了爷替她还!”
“国公府愿替义妹承担此责!”
“臣弟愿出钱保阿梨一命。”
“下官愿替阿梨作保。”
“下官也愿意替阿梨作保。”
逍遥侯、镇边将军、淮阳王、当朝太傅以及大理寺少卿全都开口替苏梨做了担保,这风头,别说当朝无人可及,就连史书上都鲜少有女子能有此殊荣。
众女眷原本还想看热闹的,这会儿听到这里,只剩下恨恨的咬手绢的心了。
当然,旁人看的只是个热闹,忽鞑看到的却全然不同。
楚凌昭今晚不仅收服了扈赫,安抚了军心,稳定了朝纲,就从苏梨开口要这十万两白银,已经完全展现了国力的强盛。
十万两白银在忽鞑看来不是小数目,但这些人争先恐后的开口,不是在变相的说,这十万两白银不算什么吗,远昭朝中随便一个稍微有地位的人都能出得起这个钱,由此可以想见国库有多充盈!
忽鞑的脸色不大好,他之前以为远昭和胡人这一仗,就算胡人没赢,那也是两败俱伤,如今看来胡人这伤,是伤了元气,而远昭则只伤了一点皮毛。
楚凌昭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情景出现,缓了神色,宽容的摆了摆手,大方道:“罢了,不过十万两白银而已,阿梨若有兴趣,拿去玩玩也无妨。”
众大臣:“……”
陛下,你是不是忘了国库没钱这件事了?你真的放心把这么大笔银子拿给这个女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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