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警示意味十足,苏梨有些懵,她方才只是偷摸着想要免死金牌,难道还被太后看出来了?
许是她脸上的迷茫太明显,太后压着脾气解释:“谨之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虽是个闲散侯爷,可正妻之位不得含糊,不仅是他娘,哀家也会替他挑选个身家清白,才貌双全,门当户对的姑娘!”
苏梨:“……”
您老人家是从哪儿看出我觊觎他的正妻之位了?
苏梨心里无语,面上却丝毫未显,勾唇得体微笑:“太后放心,苏梨自知配不上侯爷,断然不敢生出这般妄念。”
苏梨并不知晓楚怀安在她昏迷之前曾在太后面前极力维护自己,更不知晓自己现在的淡然在太后眼里不过是口是心非的掩饰罢了。
若她没有生出妄念勾引楚怀安,怎会迷得楚怀安顶撞太后?
想到楚怀安那日怒发冲冠的模样,太后心头不愉,转念一想只有永绝后患才能安心,垂眸冷冷开口:“你既已失节,便不能再以残花败柳之躯嫁给他人,为不给尚书府蒙羞,明日不妨在宴会上求陛下许你去城外静思庵代发修行,也算是保全你的名声!”
“……”
前脚才说她立了功,后脚就要把她丢进尼姑庵,还要她自己求封赏,这算哪门子的封赏?
她若真求了这样的封赏,此次回京又有什么意义?
苏梨抿唇不语,太后拧眉,满脸厉色:“怎么,你不愿意?”
“苏梨不敢!苏梨只是想到余生要与青灯古佛为伴,一时有些胆怯犹豫,请太后恕罪”苏梨伏身认错,这会儿太后还是让她自己求,好歹还有时间可以想想办法,要是惹怒了太后,一道懿旨下去,此事恐怕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胆怯什么?又不是要砍你的脑袋,再说你一个弱女子都敢离家五年,还有什么好怕的?”
“太后教训的是,苏梨明日就向陛下求赏。”
得了苏梨保证,太后的眉头舒展开来,但并未完全放心,幽幽的警告:“今日你与哀家谈了什么,最好烂死在肚子里,否则……”
剩下的话太后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偌大的京城,太后想弄死她,简直易如反掌。
思及此,苏梨从善如流的回答:“太后慈爱,今日特为逍遥侯一事重赏苏梨,苏梨前来谢恩,再无其他!”
太后对苏梨的回答很是满意,挥手示意她退下。
待殿门关上,老嬷嬷躬身凑到太后耳边低语:“这位苏三小姐倒是个难得的伶俐人。”
太后手里转着佛珠,一脸不屑:“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只能脏了人的眼罢了,苏家当年怎么不将她沉塘算了?”
那嬷嬷平日就爱探听这种事,当即嘴碎道:“奴婢听说苏家是打算将她沉塘的,只怪那苏家二小姐不知轻重,半夜偷摸着把人放了,毁了自己大好的姻缘,还是苏贵妃念着姐妹之情替这二小姐求了门亲事呢!”
提到苏挽月,太后的脸上露出笑来:“一家养出来的女儿,嫡女到底是不一样,听说前两日她受了惊,如今怎么样了?”
“陛下在她宫中留宿两夜,总算安抚住了……”
两人开开心心的讨论起苏挽月肚子里的龙嗣来,这厢苏梨回到偏殿以后,看着一盒子的珠宝却有些发愁。
今日她答应太后自愿进尼姑庵,若明日公然倒行逆施,只怕会惹得太后大怒,若求楚怀安帮忙,太后也只会认为她阳奉阴违,狐媚害人,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
“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苏梨吓了一跳,本能的跳了下,脑袋撞到楚怀安的下颚,痛得苏梨闷哼一声:“唔!”
楚怀安也没有防备,被撞得咬了舌头,眼角疼得逼出泪来,却在一片水光中看见苏梨换了新衣,旋转间发丝飞扬,如一朵俏生生绽放的花蕾。
看了好几日的病容,乍看见这人面色红润,唇红齿白的模样,便有如连日阴雨晴光乍现,明艳动人得紧,纤腰长腿,无一处不美。
楚怀安看得怔愣,忘了疼,苏梨捂着脑袋皱眉:“侯爷没事吧?”
“有事!”楚怀安说着煞有其事的张嘴,让苏梨看他被咬的舌头:“爷的舌头都差点被咬断了!”
“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你进来了。”
苏梨福身道歉,全然没有平日的淡定自若,楚怀安饶有兴致的看着,忽的伸手将人揽入怀中,额头相触,距离极近的蛊惑:“对不起有什么用?本王伤口疼,要吹一吹才能好!”
平日和揽月阁里的姑娘戏耍多了,楚怀安只是一时兴起想逗弄苏梨一番,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如何孟浪,本以为苏梨会像往日那般义正言辞的推拒,却不想她竟踮起脚尖凑得更近。
呼吸交缠,楚怀安闻到她身上好闻的胭脂淡香,夏日清荷一般,清爽怡人,轻轻撩动他的心弦。
“呼……”
苏梨嘟起朱唇轻轻吹了一口气,香气如兰,裹着凉意扫过伤处,带来一片清凉,还有酥麻的微痒从舌尖一直窜过脊椎,直奔鼠蹊处。
身体猛然绷紧,楚怀安用力抱紧苏梨,呼吸不稳,却又生出恼怒:“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