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心情不好,这次张枝枝没有推三阻四,乖乖抱着他的脖子,等离那些人远些了才小声安慰:“赵寒灼,你别生气了,你现在特别厉害,没有人敢在你面前冤枉别人的。”
她不追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却一下子明白他这么多年坚持的公道正义。
“我爹是个屠夫,身材魁梧,长得很凶,村里人都怕他。”
赵寒灼有了倾诉的欲望,张枝枝立刻握拳愤愤不平:“原来是一群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实在可恶!”
她挥着拳头,五官挤出生动的表情,赵寒灼被她逗得笑起来,刚刚那点感慨消散。
“村里那年遭了贼,我爹刚好不在家,他们认定我爹是贼,就闯进我家抢砸东西。”
张枝枝抱紧他的脖子,拍拍他的背:“要是那个时候你认识我就好了,以前我爹和哥哥不在家,我打架可厉害了。”
“嗯,要是那个时候认识你就好了。”
赵寒灼说着抱紧张枝枝,心脏狠狠地悸动。
她真的很好,是老天迟了很久才给她的宝。
赵寒灼母亲早亡,父亲死后也埋得草率,这些年又无人打理,只剩下两个长满杂草的土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两座坟,看着很是让人心酸。
这次张枝枝没听他的,一下地就蹲在那里帮忙拔草,她手劲大,动作又快,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倒是比赵寒灼动作还要爽利。
“咳咳。”草拔到一半,张枝枝清了清嗓子:“赵大人已经见过我娘了,是他先不守规矩的,我今天也不守规矩先叫二位一声爹、娘,赵大人对外宣称我是他未婚妻,坏了我名声,还屡次占我便宜,爹娘你们做个见证,要是回京后他敢反悔不娶我,我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张枝枝说得爽性,在赵寒灼惊喜的注视下继续道:“我叫张枝枝,家里是开镖局的,会做饭,但不会做女红,可能不大符合你们心目中的儿媳妇标准,但我这个人最讲义气,赵大人若娶了我,对我好的话,自然也会好好照顾他,给他生儿育女。”
这种话,一般女子应该很难说出口,她却说得坦荡。
他若是敬她爱她,她自然会回以同样的感情。
赵寒灼听得心口发热,忍不住抓住张枝枝的手:“好了,磕完头走吧。”
“这么着急?”
“嗯。”
急着回去成亲。
赵寒灼没把后面这句话说出来,但眼神已经明明白白传达了这个讯息。
张枝枝脸上发热,跟着磕了头离开。
回去的路上张枝枝没让赵寒灼再背自己,只和他手拉手慢吞吞走着,互相说着以前的糗事。
张枝枝一直是这个性格,爬树捅马蜂窝这种事已经不用意外了,让张枝枝惊讶的是,赵寒灼以前调皮捣蛋的个性完全不亚于她。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赵寒灼说,张枝枝很难想象,赵寒灼小时候会有那么欢脱的一面。
她还以为他从小就是木头一样,喜欢读书,喜欢破案,不爱与人亲近说话,年幼老成,老爱绷着个脸装高冷。
“对了,赵寒灼,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啊?”
“可能是因为你那天翻进大理寺的样子很可爱吧。”
“有多可爱?”
“只看了一眼,就钻进我心里去了那么可爱。”
……
回城那天,赵寒灼特别等到城门快关的时候,才让赵拾驾着马车进去,趁着夜色把张枝枝送回张家。
老爷子亲自来接的人,没请赵寒灼进屋坐会儿喝喝茶,直接关了门。
赵拾见老爷子脸色严肃,心里不安,赵寒灼却一派淡然,老爷子若是当真不同意这门婚事,就不会由着他把张枝枝带走那么久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寒灼进宫面圣,在御书房和天子密谈了许久,当天下午,一枚金灿灿的免死金牌就被赵寒灼亲自送进了张家。
老爷子盯着金牌看了良久,终于拍板定下这门亲事,半个月后就是黄道吉日,可举行大婚。
张家作为皇商,来往的宾客很多,赵寒灼问温陵要了宾客名单,他自己要请的人没有多少,自婚期定下来以后,他便买了红纸,每夜看完卷宗后,都要亲自写上几封请帖,第二日再亲自送出去。
他很期待这场婚礼,很期待她成为他的妻。
和他比起来,张枝枝就没那么轻松了,自婚期定下来以后,她爹和兄嫂全都倒戈到赵寒灼那边,非要关着她逼她练女红,便是绣不出自己的嫁衣,也该绣一个荷包给赵寒灼做定情信物。
张枝枝苦不堪言,整日捏着绣花针扎自己的手指头度日,心里把赵寒灼骂了许多遍,觉得他是骗子,又觉得他这人一点都不关心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这般绣了几日,张枝枝只绣出一个丑得根本拿不出手的荷包,欲哭无泪之际,赵拾从窗外丢了个荷包给她。
“大人让姑娘藏着这个,日后拿出去交差便是,别跟自己较劲。”
赵拾这般说,张枝枝拿着那荷包简直要哭了,恨不得立马给赵寒灼生个大胖小子以感谢他的恩情。
张枝枝要嫁给赵寒灼,除了张家的人高兴,苏梨和岳烟也是非常开心的,她们都知道这傻丫头之前曾喜欢过顾炤,如今看她放下过去,迎来自己的幸福生活,自是无比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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