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两日,苏梨和岳烟也到府上探望了张枝枝,给她拿了不少好东西。
当然,作为过来人,最必不可少的是那一盒软膏。
岳烟还是害羞,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直接跟张枝枝说那软膏的用途,苏梨却不一样,作为已经生过两个女儿的人,她把利害都给张枝枝分析得明明白白。
张枝枝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事有这么可怕?竟然还会受伤?”
苏梨和岳烟齐齐点头,张枝枝拿着软膏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我会武功啊,要是他不肯听我的,铁定被我一脚踹下床去。”
“……” “……”
苏梨和岳烟默默回想了下张枝枝的身手和赵寒灼平日温文儒雅的样子,竟有些许被说服了。
“这药膏是好的,用不上最好,若是需要用上,也能有备无患。”
苏梨劝慰,张枝枝把那软膏揣好,对着两人一番好谢。
婚礼当日,赵寒灼穿着大红喜袍,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张枝枝。
张云天早就叛变站在他那头,所以进门的时候,府上的镖师并未如何阻拦。
迎亲队伍吹着喇叭走街串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张家那位不安分的小姑娘,名声虽然不好,可没给人做妾或者做续弦,反而嫁给了大理寺的赵大人,听说聘礼里面,还有一枚免死金牌呢!
之前觉得赵大人太高冷不近人情的姑娘个个咬牙捶足顿胸,这么好的赵大人,怎么就能给错过了呢?
满朝文武中,赵寒灼和顾远风的关系最好,因此,这场婚礼的主婚人还是顾远风,楚凌昭当日带着太子楚宸微服出宫,到席上喝了一杯喜酒。
赵寒灼酒力不强,席间若是有人灌他,张云天和赵拾就会帮他挡酒,他倒是真没喝上几杯。
酒喝完一轮,赵寒灼被大理寺的衙差簇拥着送进洞房,张云天和赵拾留在外面帮他照顾宾客。
衙差不敢闹新房,把赵寒灼送进去就退出来,赵寒灼进屋,看着满屋的红绸喜烛,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回去。
他成亲了,娶了他最喜欢的姑娘。
这件事美好得几乎不真实。
他一步步走到张枝枝面前,张枝枝乖乖捧着苹果,盖着盖头坐在那里,察觉到他的靠近,身子晃了晃,却憋着一口气没说话。
站了许久,他伸手抓住盖头的绦穗,复又放下,转身找了喜秤来将盖头挑起。
他心爱的姑娘今天化了精致的妆,浓眉大眼,漂亮极了,像误落凡尘的天上仙,正眼巴巴怯生生的看着他,和平日全然不同。
足足半月没见,乍然见她如此明媚鲜活的出现在眼前,他感觉脑子里炸开了花,噼里啪啦的。
“我……可以说话了吗?”
张枝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垂头问,他深吸两口气平复情绪:“可以了。”
张枝枝立刻把苹果放到一边,长长的舒了口气:“太好了,憋死我了!”
为了让她以后在京中这些贵太太面前不要跌面,温陵特别让店里的人赶制了一套华美的嫁衣,这凤冠也是纯金打造的,又重又沉,压在她脖子上这么久,不累才怪。
“我肩膀快断了,赵寒灼,快帮我取一下这个。”
张枝枝喘着气说,赵寒灼掰着她的肩膀让她别乱动,小心翼翼帮她取下头上的珠钗,将一头青丝解放下来。
“饿不饿?”
张枝枝摇头:“阿梨和烟姐姐跟我说了秘诀,上花轿前我带了好多吃的,一点没饿着!”
她拍拍肚皮一脸得意,赵寒灼不吝夸奖:“娘子真聪明。”
他改口改得自然,顿时叫她不好意思起来。
“还没喝交杯酒,不算礼成!”
她小声辩驳,掩饰自己的害羞,赵寒灼也不戳破,给她倒了酒按照礼制喝下。
喝完,赵寒灼要拿杯子,她抓着不肯给,红着脸哀求:“再喝一杯行不行?”
她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知道喝完酒就该洞房了,却不好意思跟他坦诚相见,赵寒灼知道她在怕什么,依着她给她斟酒。
连喝了三杯,不仅一点没缓解紧张,反而更害怕了。
张枝枝还想再喝,杯子被赵寒灼拿走。
“我还没喝够!”
张枝枝抗议,赵寒灼放了酒壶折返回来,放下床帐:“不能再喝了,不然你喝醉了又要耍赖说不作数。”
洞房花烛夜,哪能不作数?
张枝枝瞪他:“我才不会这样!”
她怕极了,声音都在打颤,赵寒灼心里软了软,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枝枝,别怕,我们成亲了,我会护你一生无忧,不会让你疼的。”
张枝枝眼睫轻颤:“可是她们都说很疼。”
“我会小心的。”
赵寒灼保证,不着痕迹的解开两颗盘扣。
“你……你把蜡烛吹了吧,好……好羞人!”
“你今天很漂亮,我想看着你。”
“……可还是很羞人!”
“不羞,我很喜欢。”
“可是……”
后面的话,被悉数吞没,只剩下翻滚的红帐和摇曳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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