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混乱非常。
屋顶上的沈无心看准时机,叼着瓶子一跃而下,敏捷地窜进了通往主峰路旁的草丛。
那厢霍银修最先回过神来,捡了手边石头眼疾手快就是一扔,“什么人!”
那草丛里的东西顿了一下,才继续逃窜。
霍银修提着重剑便追了过去。
后边的暗卫也不落后,“快追!”
周醉语看情势瞬变,准备趁乱撤回去,被暗卫的同僚一拽手腕,“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追!”
等他们的身影如鬼似魅消失在雪夜中,草丛里的黑猫才拖着后腿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它嘴里的白瓷瓶已经消失了。
主峰的小院里。
楚碧城感觉到怀里的沈无心恢复呼吸,伸手去探了她鼻息,才反应过来多此一举。
手里鼻息温暖,细弱地打在指尖,楚碧城很确定她已经醒了,只是她依旧眼睛紧闭,满额冷汗。
“小无心,起来了。”楚碧城喊了一声,像是在诱哄。
结果怀里的沈无心不仅没反应,还皱起了眉。
楚碧城眨眨眼,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起来了,沈雪鸾。”
沈无心一动不动。
楚碧城蹙眉,连喊这个名字都没反应。
楚碧城感觉到腿上的湿意和空气里的血腥气,伸手勾起沈无心腿弯,把她的大腿朝外。
少女黑衣上的银线被血浸透,在惨淡的烛光下显得更加晦沉。
光从血腥气和那血迹判断,那伤口应该刚刚凭空出现没多久。
约莫就是刚才霍银修那家伙带人闯进来挨个小院搜那会。
楚碧城脸上笑意隐去,抱起神志不清的沈无心,走了。
等霍银修搜到这个小院,见到的只是整洁到仿佛没人住过的院落,刚才的血腥味仿佛是他的错觉。
“这是谁的院子?”霍银修问跟来的暗卫。
暗卫道,“是给销魂殿楚少侠准备的,不过,不知道楚少侠什么时候走了。”
暗卫挠挠头,“明明下午还在厨房见到了他们二人。”
“哼,他是哪门子的‘少侠’。”霍银修对他们对于楚碧城莫名的称谓嗤之以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床铺,才扛着重剑出了门。
去搜下一个院子了。
霸州城。
回春堂。
积雪深到几乎封城的雪夜,城里没有一丝人迹,连平时拼着命扛着雪出来温酒揽生意的小摊贩都没有出摊。
回春堂自然也是大门紧闭。
回春堂内,陆景澜抵不住严寒,放下了手里翻了无数遍的《碧落六讲》,给炭炉添了炭,打算在榻上和衣而睡。
他手刚碰上腰带,动作便停了下来,侧耳去听那怪异的声响。
像是有谁在门外撬锁一般。
只是这样的天气,即便家里人病得要死了,也带不到回春堂求医了。
他摇摇头,只道是错觉,低头正准备继续脱衣服,动作再次停了下来。
这次是被点穴了。
他瞪着不知从何处进了堂内的不速之客,“你怎么来这里了?”
楚碧城师承碧落道人,而陆景澜的母亲又对碧落道人爱而不得、继而恨之入骨,甚至立誓让回春堂和奈何轩划清界限。
理论上他俩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的,只是楚碧城却出现在了这里,怀里还多了个......少女?
这就惊奇了。
“‘悬壶济世,来者不拒’,不来回春堂难道还去奈何轩?”楚碧城非常入乡随俗地进了内室,征用了陆景澜不舍得睡的金丝暖玉床,把沈无心放在上头,这才扬手,帐幔应他动作落下,“而且是她的话,你肯定会救的。”
陆景澜本来俊脸带怒,不甘不愿地一反手,红线随他动作穿过帐幔缠上沈无心的手腕,他的表情慢慢转为讶异,“她是......”
楚碧城笑眯眯地接下半句,“我的丫头。”
陆景澜被气笑,耐人寻味地说,“你这丫头来头真不小啊。”
这两人怎么搅到一块去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真的醒了,还以为外面城里来的林林总总的人说找不到,只是又一次中了谣言的计。
他无意趟这趟浑水,只是进一步给沈无心检查,“她很久以前曾被挑断筋脉,加之长期服用散功散,才导致现在内力尽失。”
“而且她断筋的地方,一看就是下手的人学艺不精,唔,此处还偏离了整整一寸有余。”
陆景澜絮絮叨叨地把沈无心的状况从内到外说了一趟,末了还难得面对病人发出了带有情绪的感叹,“她居然也有遭此毒手的一天,真是耻辱啊。”
楚碧城笑,不着痕迹把她被陆景澜握着的手护在自己怀里,抬眸睨了他一眼,“你治是不治。”
“你用不着这样。”陆景澜举起双手,“她腿上小伤不过是皮肉伤,虽然狰狞了点,但是有你的白玉膏,很快就好了。”
“至于筋脉嘛,”陆景澜顿了顿,“怕是你师父来了,也无力回天咯。”
楚碧城无害地笑看他,眼里却没多少情绪,“你是承认你医术在老头之下了?”
陆景澜倒是情绪非常充足,一把把手里刚才给沈无心清创的手帕扔过去,“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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