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飞驰的奢华车驾从左侧另一个城门直接进入。
正中长龙中的人便开始低声讨论。
又一辆马车从左边城门直接通过,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一辆白马驮着一堆璧人飞驰而至。
奔啸在月色下更显矫健的身躯,还有马上可以直观看见的人,让人们的议论声渐大。
“肃静!”站在两城门间的威武士兵画戟一杵,发出怵人的响声,议论声立马低了下去。
左侧城门口。
“抱歉让您看笑话了,惊蛰公子。”检查通关文牒的士兵把玉佩还给楚碧城,退了一步笔直地和其他同僚站回原地,“请。”
白马驮着两人过去了,士兵看着他们的背影和对面的同僚们叨叨,“我怎么没听说惊蛰公子攀上沈雪鸢了啊?那沈雪鸢不是和孟珏有婚约?”
同僚显然也好奇,“之前听说沈雪鸢和白鹿一样死而复生,我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
“你说,她身上有没有传说中的青鹿图?”士兵好奇道。
“就是有也不是我们的,她身边不是还有惊蛰公子吗?再说,明月山庄的二小姐进京来,肯定有人接应。”同僚叹气,继而悄悄凑过去耳语道,“不过我看那,我们倒是可以倒卖一把消息。”
“什么消息?”士兵一听“倒卖”,来了兴趣。
同僚道,“我观那沈雪鸢似是有了身孕。”
“啐,这可不能乱说啊。”士兵吓得去看他们的背影,没想到却看到了佐证同僚说法的一幕,“乖乖,说不定还真可以卖一把。”
“嘘,我们悄悄的。”同僚把他的头摆正,生怕被发现。
城里。
“晕马”的沈无心还在扶着城墙呕吐。
都怪她刚刚瞎想,结果楚碧城像是真的知道她想什么一样,把五天的路程缩短到六个时辰。
就算奔啸是千里马,要一天内到大名府,那速度也是没法想象的。
楚碧城摸出手帕递给她,“要是因为这个把衣服弄脏了,这不算我的吧?”
沈无心接过手帕,不客气地擦干净嘴,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该吐槽他威逼利诱她穿白衣,还记着他得保住她白衣不被弄脏,还是吐槽他恐怖的赶路方式。
她擦着擦着,忽然想到两人易容了,一摸脸,“你这易容不错啊,这样都一点没掉。”
楚碧城翘起嘴角,“应该的。”
“不过,为什么挑这张脸?守门士兵都怀疑了。”沈无心问。
他们离城门没多远,士兵们一开始说话声音也没有刻意放轻,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省钱啊,易容材料可贵了。”楚碧城自然地说。
沈无心一想到省钱的原因,像是被烫到一样,把手从自己脸上那张和自己有六七分像的脸上拿下来,默默地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住啊?也不知道哪家客栈还开了。”
楚碧城像是不知道她转移话题一样,带着她走,“我们不去客栈。”
沈无心侧头看他,“那去哪?”
他跟着她换了一身白衣,和今天惊蛰穿的有九分相似。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白衣的样子。
月色清冷,流泻在他白衣之上,更衬得他人如玉,多了几分温润和谦恭,掩盖了几分惑人,还真有几分像个正道少侠、世家公子。
不过沈无心知道,这都是假象。
楚碧城停在某座府邸门前,扯扯袖子,像是掸去上面的尘埃,动作优雅。
沈无心就已经知道他肯定在想,“白衣服真麻烦,等会杀人染血看起来脏死了。”之类的话。
楚碧城不知道她小脑袋在想这些,指了指那扇门,道,“我们住这里。”
说完,他叩了一下府门,好整以暇地准备看她变脸。
沈无心看了一眼牌匾上龙飞凤舞的“沈府”,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里是大名府不是杭州。
估计这是哪个沈家门生的府邸吧。
两个家丁推开门,见了两人动作均顿了一下,其中一人随即把门打开,恭恭敬敬地道,“小人见过惊蛰公子,沈二小姐。”
沈无心略点了点头,没说话,她十年未见沈雪鸢,还是别露馅为妙。
楚碧城一笑,把惊蛰公子的笑容学了十分,跟着躬身,“惊蛰为沈老爷送比翼泉来了。”
沈无心面上淡定,心里惊于楚碧城的声线,他竟然学得和惊蛰一模一样,要不是她看着他易容,她可能真的会认错。
第一少侠和第一少邪都喜欢学点易容变声的歪路子吗。
一瞬间她脑内甚至想得更深。
“沈小姐?”领路家丁的声音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沈无心一回神就对上楚碧城有趣的眼神,想到刚才脑补的内容,移开眼神“咳咳”一声,跟着家丁走了。
楚碧城收敛神色,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走,连步伐都学了个九分。
余下的家丁还在大门处,左看看右看看,确保长街明处没什么看见,才把描金红门关上了。
门外,御赐的鎏金宫灯烛火闪烁,狰狞的黄铜兽首狰狞地长着嘴,露出獠牙,在寂静长街守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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