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她还当他是睡久了些,只是悄悄骂他是猪。
第二天她察觉到不对,小心地去试探他是不是装睡,结果她都靠近到他身边了都没反应,她便开始急了。
第三天,沈无心买了菜做了饭,再去看床上的楚碧城。
她医术不精,但该会还是会的,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她便不怕被楚碧城条件反射杀了,大胆地去号他的脉。
那脉象沉稳,怎么看他都只是在休息调息,沈无心便不管他了。
楚碧城是真的极度疲惫了,连日赶路,不休止的任务,带着身边的小□□,还有再未踏足的扬州城,无一不是麻烦。
何况他身上的月上海棠发作的日子也快到了。
他闭目时不是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性格使然,他从来不会彻底安眠。
只是她进进出出的声音,做饭时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靠近他身边时淡淡的暖香,都让他神经放松,慢慢地放松了警惕,一觉沉眠。
第三天的晚上,楚碧城从深沉的睡眠中蓦然醒来,恍然意识到刚才居然真的彻底睡着了。
暮色幽微,帘帐的阴影笼罩了他半张脸,显得他表情更加莫测。
推门进来的沈无心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愣了一下,便有笑意从她眼里直至唇角,“你醒啦?你都不饿的吗,我都吃了九顿了。”
末了又道,“别说,说不定你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楚碧城看着她熟练地进屋,关门,在桌上垫油纸,放下手里黑漆漆的一坨,开了火折子,踮起脚尖去点亮墙上的蜡烛。
四周烛火一亮,昏暗的室内瞬间一室暖光。
楚碧城这才闻到她带回来的东西发出的香气,脸上的脸色又是平日里的嬉笑,从床上下来,“你带了什么,好香。”
“乞衣鸡啊,别碰,我刚烤好的,可烫了。”沈无心用筷子敲开他的手。
楚碧城看着她越来越大胆的行径,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剥了外面的泥块和荷叶,露出烤得焦黄的鸡来。
他睡了三天,虽然有无我神功调息,但早已饥肠辘辘,不等沈无心拿碗筷他就已经不客气地吃了。
那鸡烤得恰到好处,皮金黄酥脆,肉鲜嫩多汁,肚子里还包着新鲜菌菇,吸饱了肉汁十分鲜美。
沈无心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美人就是美人,换了个人绝对没有这种赏心悦目的效果,“没想到你也会徒手吃东西。”
楚碧城玩味地看着她,“没想到你也会做这些。”
继而不在乎地继续吃,“再说,这种东西不是这样吃才有味道么。”
沈无心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嘴角微翘,“难道我一路上做得还少吗?”
楚碧城看着她,但笑不语,继续吃鸡。
她和他印象中的她太不像了。
“这还得谢谢你请的那个小兄弟,还是他给我找地方烤的鸡。” 她起身在柜子上拿了一个简陋的食盒,打开放在桌上,“喏,我还买了那天的银耳百合汤。”
“嗯。”楚碧城拆掉了大半只鸡,给她舀了一碗,自己喝剩下的。
只是尽管不像,总是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他心尖一直扫,痒痒的。
沈无心没喝,把那碗甜汤推给他,“我吃过饭了。”
而且她身上钱也不多,买的也就那么点,估计他也吃不饱。
“果然滁州城的甜汤才是最正宗的。”楚碧城吃了一口,顺手塞了一口给她。
沈无心还没反应过来就吃掉了,末了才想起那个汤匙是他吃过的。
懊恼地瞪他,他却还是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
沈无心摸着心口,别跳别跳啊,这家伙只是怕中毒。
只是沈姑娘聪明的脑子一时间没发现自己犯了糊涂,都吃过了,怕什么中毒?
等楚碧城吃饱泡了个澡,换上了沈无心给他洗好的“新”衣服,舒服地对着月光眯眼睛,“走了,杀人去。”
说得好像平常老百姓去开工一样。
沈无心,“......你杀人就杀人,干嘛又拿针戳我的脸。”
楚碧城这次给她易容多戳了许多针,等她换好衣服看见镜子里裴恒的脸,终于懂了为什么上次他选沈雪鸢的脸了。
被戳是真的疼啊。
两人出了客栈。
楚碧城顶着岳灵儿的脸,挽着她的手,“走吧,相公。”
沈无心看着过路人艳羡的表情,“......”
楚碧城奇道,“怎么不高兴?这次没有让你演娘子了啊。”
沈无心咬牙,“......高兴。”
“师叔?”
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传来,只是听语气像是不愿意又不得不叫。
沈无心回头看去,人群中走出两个出色的人,同样的玄衣银纱,领头的便是刚才出声喊住她的周醉语。
至于后面的那个随时要飞升似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墨闻道了。
周醉语似乎不太待见他师叔,和沈无心点了点头,便像是狗见了肉包子一样扑到楚碧城那去,“师姐!好久不见,你又更漂亮了。”
沈无心咳嗽一声,憋住了要笑出来的声音,恶心到楚碧城她就高兴了。
楚碧城喂了她药,她现在的声音不用装也和裴恒差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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