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心猝不及防被他背在背上,一只手被他牵紧,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环上他的脖颈。
楚碧城侧过头,红唇在她脸侧印下一吻,“沈家的风骨那么重要,当然要好好背着。”
沈无心微微一怔,继而笑弯了眼睛,身子放松趴在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膀,“你是不是怕我想不开呀?”
“怎么会呢。”她呼吸近在咫尺,楚碧城回头亲了她一口,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还怕那群老家伙想不开呢。”
沈无心噗嗤一声,在他背上笑出了声,身子笑得颤抖,脑袋在他颈窝拱着。
楚碧城颠了颠她,把她背稳了。
月色长长一道划过已有百年的青砖路,几片银杏叶落在上头,模糊了两人渐远的背影。
——卷三:再泊画桥·完——
崇宁三年。
揽月居,书房。
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一身白衣,类似男装的款式,袖口衣摆以银线绣着修竹,乍一看好一个世家小公子,正在书案后坐得笔直,落笔如风地写着字。
穿着同样白衣的男子立于她身后,腰间别着一把鎏金长剑,眼中不知在思考什么,一言不发。
“爹爹,我还要抄吗?”小女娃仰头问,猫儿眼圆溜溜的,手腕虽然累了,却不会在没有男子命令下放下。
那男子正是沈琅。而他腰间别着的,正是赫赫有名的明月剑。
听到大女儿的问题,他低头看向女儿抄写的《双鹿经》,那是妻子从离霜宫带来的,和女儿身上的鹿灵相关的身世和用法,里头一应俱全。
沈琅道,“再抄一本吧,阿鸾要边抄边记。”
虽然很累,而且她早就把这本经书背下来了,但沈雪鸾还是点头道,“好,阿鸾歇会就抄。”
沈琅看着女儿点漆般的眼睛,缓缓蹲下身来,和女儿平视。
他从前一心忙着钻研武学,成亲后又忙着和妻子一起钻研双鹿图,幼女是他亲自教导的,还能常见几面,这长女却是交给食梦仙为徒,一年也就见这么几面。
如今孟家又发生了如此惨事,他和思君钻研出的双鹿图恰好能派上用场,陪伴她的时间便更少了。
不知不觉,他才七岁不到的大女儿就长成这么独当一面的奇才了,而这一切他都没怎么参与。
沈琅沉吟片刻,千言万语到了喉间,最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阿鸾,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无论你成了谁,也不要怕,只要阿鸾明白自己的使命,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沈雪鸾看着欲言又止的沈琅,不解地歪头,“爹爹?”
“阿鸾会明白的。”沈琅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只是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顶,又变成了平时沈雪鸾熟悉的那个爹爹,道,“爹爹还要去处理孟家.....的事情。你在家乖乖的,不要再和慕容绣那丫头胡闹了。”
沈雪鸾早习惯了爹娘常年不在家,等沈琅一走,便收起了那一叠她抄出来的《双鹿经》,拿起断雪剑,从窗户一翻,像只蝴蝶般消失在窗棂。
地貘坊。
庭院里,沈雪鸾断雪放在一旁,趴在师父的膝上,告诉师父爹爹今天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还抱怨爹爹把她关在家里。
只是食梦仙这回却没有和她一起胡闹,只是摸摸徒弟嫩滑的脸蛋,“你爹爹倒是做的没错,你以后也别随意出门了......离孟珏那孩子远些。”
沈雪鸾不解地抬头看食梦仙,不明白为什么连师父也这么说,心里总有山雨欲来的感觉,只是她的年纪还不能理解这感觉因何而来。
食梦仙把地貘坊布置得顶美顶舒适,比起揽月居,她更爱呆在这。
她窝在师父怀中,师父的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发,很快便被睡意俘获。
快沉入深眠前,她依稀听到师父的呢喃,“小阿鸾,人生而孤寂,四海皆可为家......当须记,吾心安处是吾家。”
——卷三:再泊画桥·真·完——
第32章 断雪 01
明月山庄的武林大会以一场闹剧般的论战收场。
一个有证据有底气还带上了食梦仙的图,另一个强撑着空口白话地对质,高下立现。
这么多年来,许多人对云想容的意见和猜疑早生,此番一煽动,很快便爆发了。
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尤其青鹿宝藏被捷足先登在前,此次白鹿宝藏当前,断没有不去之理。
沈无心那张红莲令一出,众寻宝队伍都在动用自己各方势力力图查出红莲令的来历和下落。
这一举让手持红莲令的那位老底差点被起个透彻,云想容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本来不准备赴约参与寻宝,最后也只能加入了南下的队伍。
寻宝队伍循着沈无心的指示一路南下,眼看离财宝越来越近,心中的兴奋压抑不住,甚至盖过了对销魂殿和明月山庄等势力的恐惧,敢对此评介纷纷。
“这红莲令还取不下来了?跟沈琅那云中雪笺好像啊,也是个认主的玩意。”
他们说的云中雪笺是前明月山庄庄主沈琅的某样阁藏,据说只能由沈琅以血书写,其余人的血都无法在其上留下痕迹。
小辈们只听说过传说,可老一辈不乏见过这宝贝的,很快便有人感叹,“可惜沈琅不在了,那云中雪笺就这么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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