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真是呢?谁能证明现在的大小姐是大小姐?”刚才说了“荒唐言论”的那人低估了一句,被长辈拉了回去。
“不得无礼。”
“且听云庄主怎么说。”
云想容渡步走向沈无心,似是没看到楚碧城没有温度的视线,“这位无心姑娘,你说你是食梦仙的徒弟,身怀白鹿图和宝藏路线,你要如何自证清白?”
沈无心微微一笑,问道,“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清白?”
慕容绣有趣地看向她,沈无心弯唇的弧度加深,“我本来就不清白。”
厅内众人哗然,慕容绣却轻笑了一声,兀自摇了摇头,只觉今日下午自己的想法可笑。
是她着相了。
“无心道长这么说,是承认了当日害死沈冕一事吗?”
“还有,有人说今年初春扬州城的屠村惨案。”
“去年大冶湖投毒案据说也是她做的。”
...
“那个,你真的不是沈雪鸾吗?不是的话,座上这位大小姐是你的师姐本人吗?”
她一句话出口,人群中问题如雪片飞来,和她有关的、顶着她名头作案的、嫁祸于她的种种案件纷纷被问出。
沈无心待他们问完,自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沈冕一案,至今也没有直接证据不是?当时唯一的证人所见的是沈雪鸢和惊蛰公子,难道不应怀疑明月山庄和摘星楼?”
她顿了顿,才接着道,“若从动机而言,沈冕贵为皇商,无心一介民女如何能接触他?有什么动机杀他?最有动机的,难道不是当初他为其作证的云夫人吗?”
她一句话让厅内炸开了锅,她还垂眸敛目,“无心实在不懂为何这也能怪到我身上来?接着是那初春扬州城屠村惨案......”
她一桩桩一件件地细细分析,众人虽有传闻为证,在她说完后,却发现的确都是子虚乌有的传言,并无实际证据,反而她所说的人马脚尽露,证据要抓还真能去查查的。
在座众人各自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
还有一年轻弟子不依不饶,问道,“那你和沈雪鸾的关系,要作何解释?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她?还有座上这位大小姐,我们怎么知道她就是真的沈大小姐呢?明月山庄百年正统,难道还能让人混淆血脉?”
“沈大小姐有无妄神功护体,七岁便臻至化境,实乃武学奇才。”沈无心坦荡荡伸出手腕,“诸位尽可检查,我是否有那等本事。”
在场的人武学造诣均属上乘,自然不用去把她的手腕便看出了她身上筋脉尽毁、丹田空荡荡的状况。
既然沈无心证实了她并非沈雪鸾,便轮到剩下的那个“沈雪鸾”来验证了。
沈无心不去看也知道她肯定没有的,也不打算接着看了。
她把手中卷轴一松,画卷展开,俨然是传说中的红莲令图腾。
只是众人对此一无所知罢了。
“要开启宝藏大门,此令是关键,若是诸位信得过我,自可去寻来,无心自会为有令之人开门。”沈无心信口雌黄,说得头头是道,见众人都或直接或间接地盯着那画卷,才缓缓道,“至于明月山庄百年风骨,又怎么只是血脉能传的呢?若是如此,沈家早在十一年前便灭了。”
说完,她便信步出了门,衣袂被夜风吹得飞扬,她却没有回头。
不说她身边跟着楚碧城,即便没有,这下却没人去追她了。
她这话说得耐人寻味。
不少人还在推测她话中的意思,惊疑沈庄主的后代传承;另一些人却颇受触动,思及沈家的气魄和魄力,的确不仅仅是血脉可传承的,只要有那份心,谁不是明月山庄的传承人?当初武林大会不也正因此而举办?只是如今的局势和纠结所在,与此两相对比,实在显得可笑至极。
沈无心一走,众人没了目标,便开始议论起座上的“沈雪鸾”来。
“方才无心道长说那些惨案非她所为,那难道是这位?”
“嘿,这丫头怎么看也没有无妄神功,我看不过是云想容拿出来的挡箭牌罢了。”
“那……到底是谁做下那些恶事?”
“嘿嘿,说不定是魔教呢。”
他们嘴里的“魔教”并无确切名称,也无确切位置,只有传言道魔教远在海上,是近年才进犯中原的。
虽如此,魔教的事迹却在武林中流传已久。十二年前的孟家灭门案,便有传言是魔教所为。自那时起,魔教便在中原越发活跃,不少无主命案都被纳入魔教的事迹。
若是沈无心在此,肯定会多看说出这调侃的人两眼,只是她已走远,便无此一说了。
回去的路上。
华灯歌舞被她和楚碧城抛在身后,路上徒留明月相照,静谧得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虫鸣。
沈无心看似冷静,手却还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是兴奋,是残留的恨,是不甘,是紧张,也是趋于淡然。
她握了握拳,没有止住那颤抖,便任它颤着,只是下一刻那只手便被温暖的大掌笼罩住了。
小姑娘侧目看过去,猫儿眼带了些少有的茫然和愁绪,只是下一刻那复杂的感情便化为惊讶和羞恼,“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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