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下人通报,少爷到了。
林月雪笑意盈盈的,仿佛刚刚的不悦都是假象,说道:“越儿是把姨母忘了吗?这几日只去见你父亲,都不来见姨母了,连姨母为你做的梅花披风都忘记取了。”
顾西越心想“糟糕”,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虽说姨母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样子,但她却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她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偷偷把姨母给她做的梅花糕送给了父亲吃,姨母知道后,就让人深夜在父亲院子里唱了整整一个礼拜的《铡美案》。
导致现在她对包公和陈世美都有阴影。
她记得那个时候见到父亲,父亲每日眼圈都是黑的,整个人仿佛在暴躁的边缘。
当然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父亲与姨母关系恶劣,可是父亲却对林家庶女出身的姨母的事情讳莫如深。这府里的下人,对姨母的畏惧比对长年住在军队的父亲的畏惧甚至更深些。
一想到这些,顾西越顿时觉得自己要完,连忙赔笑到:“怎么可能呢,姨母还不知道吗,在越儿心中,哪有人比得上姨母啊,我原本打算今日过来,陪姨母一天,披风顺便取走,这样不是方便些吗?”
林月雪自是不信她这鬼话,但是乐得被哄,于是笑逐颜开,说:“就你花言巧语多,行了,也别陪我这老婆子了,你可知道你留学在外,你妹妹多想你,趁今日有空,你和妹妹在这府里走动走动,也比陪我这老婆子强。”
边说着边拉着林婉的手,一副又亲昵又心疼的样子。
林婉见状依在林月雪身侧撒娇:“婉儿哪有啊。”
说罢用嗔怪的眼神扫了顾西越一眼。
顾西越恍若未见,只接着林月雪的话茬说:“我与妹妹陪着姨母也是一样的,只是怕扰了您老人家清静,不如我先带妹妹去我那边坐着,明日再来看您,您看这样可好?”
听顾西越这样说,林月雪只当她也对林婉有意,心底有几分高兴,便说道:“行啦,别哄我啦,快去吧。”
殊不知顾西越一出了玉香苑,到了四周无人处,就跟林婉说:“妹妹,今日我有约了,推脱不得,若是随意爽约,人家岂不是当我顾家仗势欺人?妹妹平日最是懂事,一定知道哥哥苦衷,不如过几日在与妹妹相约?”
林婉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里,她心里发涩,这让她怎么开口阻拦?
她只能说:“哥哥若执意要去,方便的话,就带上妹妹吧。”她可不想一个人回去面对母亲。
顾西越说:“没问题。”
二人从小门出去,怕林月雪发觉,顾西越没叫人开车,而是叫了两辆黄包车便走了。
第8章 真
刘宅地处宁城最南,周郊人家甚少,有也是几户矮矮的简陋平房,远远一看,刘宅这座闪着现代灯光的传统华国大院仿佛凭空而起,鹤立鸡群。
宁城文界统共这么大,大家都是熟人,来的人里面大部分还是支持革新的那些人,气氛从表面看起来也比较和谐。
此时的刘方元身穿黑色西服,内穿白色衬衣,圆圆的肚子把西装绷得紧紧的。他过几分钟就看一眼表,面上笑呵呵,心里已经是焦急的不行。
看着一旁老神在在,笑眯眯帮忙迎客的好友陈钰,他不由得有些生气的开口:“白萧是怎么回事?不是给了他请帖吗?怎么还没到?江河生病不来也就算了,怎么也不催催他?”
刘方元这老狐狸都有些急了,平日里脾气算不得好的陈钰此时倒是一点不急,还劝好友:“着什么急啊,顾少不是也才到吗?”
刘校长的好脾气真是快让他们磨没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能比吗?亏我昨天还跟他叮嘱了半天,说今天必须早点到!”
陈钰说:“哎呀,我知道你看重他,想介绍他给顾少认识,但是他那个脾气,虽说咱们才认识几天,但是谁不了解?”
刘方元无奈:“哎,我也是想着他那个脾气,看起来极为不善与人交好,再说咱们一堆老东西,还想与沈老争论的时候把人家年轻人推出来打头阵。若是没有顾家人护着,他在这宁城如何待的下去啊?”
除此之外,那个长相,在这个时局里,要是没人护着,八成也是祸害!
刘方元也是心有愧疚,尤其是前几日见了白萧,观其人品,望其才华,越发有相见恨晚之意。宁城文界革新,总要有那么几个炮灰,他是万万不想,让白萧首当其冲啊。
这边刘方元心中五味交杂,那边不远处,顾西越左边坐着林婉,右边坐着月倚楼,美人在侧,倒是好不自在。
林婉穿着一件西式的鹅黄色淑女裙,越发衬得人娇丽清纯,她笑意盈盈的对月倚楼说:“几日不见,楼哥哥更美了。”
月倚楼一个男人被情敌夸长的美,要是平时怎么着也要本着“我不好受你也别想好受”的心态刺她两句,今日却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心神不宁的,手紧紧的握住顾西越的手,隔一会儿还看看门口,整个人心不在焉。
林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男人今日怎么不争宠了?
顾西越平日里对这二人的修罗场习以为常,今日见月倚楼不对,心里隐隐的猜出和那个姗姗来迟的“才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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