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娴儿那儿待了一会,阿蕊从外面跑进来,对着她说道:“主儿,知府大人进宫来看您了。”
“我爹来了?”
边潇潇立刻站起身子。
“嗯,正在水云宫外候着呢!”阿蕊使劲点头。
她直接迈开步子,从林娴儿的屋子走了出去,那股子力道就跟跑出去的差不多。
林娴儿掀了掀眼皮子,要说出口的那句“姐姐慢走”,最后只能被她硬生生咽回肚子里,接着便打了一声哈欠。边潇潇来得太急,她原是要歇下的,这会她走了,正好遂了她的愿。
她伸出手,让珠儿将自己扶起来,朝软榻边上走去,倾身便躺下。
“爹,您怎么来了?”
边太寅突然进宫,边潇潇的双眼间透着一丝丝诧异。
见到她从临照宫的宫门走出来,边太寅的脸色沉了下去,“你怎么是从那出来的?”
边潇潇扭过头,看了一眼临照宫的匾额,眼皮子抬了抬,“女儿去跟娴儿妹妹说会话,怎么了?”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哎呀,你真是糊涂!”边太寅斥了她一句,将她拉进水云宫里,进到她的寝殿中后,他才沉声开口,“在这后宫里,你还指望跟她拉帮结派不成?这回皇上不在宫里,定是寻皇后娘娘去了,若是皇后娘娘这回有个三长两短,这后宫中不是你登上后位便是她登上后位。她前些日子受了皇上青睐,你还处处受皇上嫌恶,还不赶紧想想法子,还在那跟她磨叽!”
边潇潇满脸惊讶地张了张口,“您怎么知道皇后娘娘会有个三长两短?”她关心的倒是这个。
“难道你不知道皇后娘娘这回是去了哪儿?”边太寅皱紧眉头,就连在宫外的他都听到消息了,他这个傻女儿怎么还什么都不知情!
果真,边潇潇摇了摇头。
“……”
无言地瞥了她一眼,边太寅才开口道:“她回了南诏。你想那南诏是什么地方,皇上踏平了南诏的国土,手上染着南诏族人的血,皇后娘娘会放过他?这回在南诏,她与皇上之间定会有个了断,至于结果…只怕最后回南诏的只有皇上一人。”
他面色凝重,一派笃定的模样。
“可他若是不立后位呢?女儿瞧着他,倒是很在乎皇后娘娘,不像是会…”她小声抗议。
边太寅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子,“你个傻孩子,他要是不立后位,不是还有父亲和朝中的大臣们吗?到时候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没了,你且要使出浑身的解数去讨皇上的欢心,其他的事你不必操劳。”
此次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好机会。
边潇潇半委屈低下头,揉了揉被他点痛的脑袋,郁郁回着,“女儿知道了。”
“总之,你不可和那个林娴儿走得太近,你这般急冒出头,万一被她算计了去,以后有你好受的,没准还会拖累我与你母亲!”
边太寅又是一番意味深长的教训,直说得边潇潇无力辩驳。
他在那叮嘱了边潇潇许久,直到日落西沉的时刻,才从她的水云宫离开。
边潇潇坐在圆凳上,仔细回想她父亲说的那一番话,他说那些消息也是他暗地里打探来的,虞七七能不能活着回来他还不能确定,只觉得这回南宫琰追到南诏去,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
想了一会,她便觉得心烦气躁,若是虞七七回不来了,这后宫里日后只剩下她和林娴儿,她便是事事都要与她争宠,想到她获赐的那个玉镯子,她心中又是没来由一顿焦躁。
“主儿,奴婢给您备了晚膳。”阿蕊走到她身旁,提醒她一声。
“嗯。”
她轻轻应声,起身去用了晚膳。
末了,阿蕊想起方才见到王氏进宫的事,忙俯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奴婢方才见到太史夫人了,想来定是去看林昭仪的。”
边潇潇的神色顿时拉了下去,握着玉箸的手猛然一滞,问她,“你可看清楚了?”
“奴婢确信没有看错!”阿蕊立刻点头。
她沉沉吁出一口气,心中已经了然,看来不止自己的父亲想到了这一层,林兆言也想到了,这会正让她们二人暗自较劲呢。
“以后临照宫我们要少去,你也少和那边的人盘扯不清!”边潇潇厉声叮嘱她一番。
“奴婢明白!”知道其中的轻重,阿蕊急忙应下声来。
用过晚膳之后,她让阿蕊去盯着王氏,待她走后再回来禀告她。
过了子时,阿蕊才从外面摸着昏暗的宫灯光亮走进来,“主儿,太史夫人回去了。”
“嗯,今日的事不要声张出去。”她微微抬眸,尔后又揶揄一声,“这母女二人叙旧得可真够久的。”
“奴婢明白。”阿蕊颔首应答,将她从藤椅上扶起来,让她到软榻上歇下。
敛了敛眸子,边潇潇眉心一扬,“这万事虽未有定数,可她在宫里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万不可再被林娴儿压了一截。”
可林娴儿与她想的却不同。
第二日,边潇潇刚起榻,她便来到了她的宫门外,一脸喜悦地说道:“姐姐,我看今日天气不错,我们一块到后花园的鱼池里去投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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